秦不安这一声令下,两边官兵瞬间围拢过来。
刹那老太监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一屁股直接摔回椅子上,双眼瞪得滚圆。
扯着嗓子尖叫:“反了!反了!”
又惊慌失措地扫视一圈,瞧见地上跪着的城主。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扯着破锣嗓子喊:“你也要跟着造反吗?这种站不住脚的理由,你也能信?”
秦不安也顺着老太监的目光看去,盯住了正在下面瑟瑟发抖的城主。
而此时的城主,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本就是个徒有虚名、毫无实权的官。
无端被扯进这摊浑水,早已叫苦连天。
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迎上秦不安和老太监截然不同的两副目光,都在逼他做出抉择。
但在这关头,他脑子倒是转得飞快。
寻思这件事本来就和自己没关系,何苦为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丢了命。
不如借着秦不安搭的台子往上爬,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强忍着身体的颤抖,猛地窜了起来,
手指老太监,大声喝道:
“秦公子说的对,此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们安罪名,分明是做贼心虚,给我,拿下!拿下!”
然而,他这许久未掌权的官,说话早就没了威慑力。
听到命令的领班下意识看向秦不安,待秦不安微微点头示意后。
才干脆利落地将刀架在了老太监脖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跪着的所有人都惊得呆若木鸡。
但像沈士成等一帮老家伙心里门儿清。
什么为国除贼,压根就是扯淡。
不过是秦不安转守为攻的一招棋罢了。
可谁能料到,他竟如此大胆,敢这么操作?
秦不安说的那些,他们会想不到?他们心里早就琢磨过。
可他们没那个胆子去冒险,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罪名已经扣在头上,稍有差池,可就性命不保了。
而此时,椅子上的老太监感受到脖子上那冰冷刺骨的刀刃,顿时没了嚣张气焰。
身子一软,一下滑跪在地上,忙不迭地哭喊:“秦少侠,秦少侠。杂家……不!不!老奴给您跪下了。刚才是老奴一时失言,但老奴绝无窃取军需的胆子啊。”
此刻的老太监,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活脱脱像个受尽委屈的老太太。
他之前那么着急把罪名往这些人身上安,并非因为他偷了东西,而是害怕自己担责。
要是这些人能把罪名扛下来,他也能少受些处罚。
本来靠着他的蛮不讲理和官职优势,已经成功带偏了众人的节奏。
却万万没想到,秦不安突然闯进来,还拿出了证明他嫌疑更大的证据。
仅仅三言两语,局势就彻底反转成这样。
此刻老太监越想越怕,不仅是刀此刻在对方手里。
自己带来的侍卫瞧那神态,显然已被秦不安拿下。
等上面的人来了,秦不安要是再把留影石交上去,自己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顿时,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晕过去。
哪还顾得上尊严,哭丧着脸哀求:“秦少侠,老奴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啊,老奴早就听闻您少年英才,可要救救我……”
秦不安缓缓蹲下,挑眉看向老太监:“您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老太监忙不迭连连发誓。
秦不安这才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问:“那是我错怪公公了?”
老太监反应倒是快。急忙摆手:“不不,是老奴有错在先,还请秦少侠和各位家主不要见怪!”
此刻的他,与刚才的嚣张判若两人,诚恳得不得了。
秦不安这才重新露出笑容:“既然如此,那不安在圣上调查圣旨下来之前,必然好好寻找。”
“毕竟有一点公公说的没错,东西毕竟是在云城地界丢的,届时也好将功折罪。”
这话慢悠悠地吐出,却瞬间点醒了老太监。
对啊,如果在圣旨到达之前,能把东西找回来。
就算有罪,也能罪减一等。
吸了吸鼻子,慌忙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好好,老奴一定鼎力支持,老奴所带来的侍卫就交给秦少侠您差遣了。”
说着,像是生怕秦不安拒绝,直接把令牌塞进秦不安手里。
秦不安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眼睛斜向旁边:
“好,那公公也累了,您好好下去休息。”
话音刚落,旁边的官兵嘴上说着请。
实际伸手一拉,就把老太监拽了下去。
老太监被带走后,秦不安这才慢悠悠转过身。
脸上挂着调侃的笑意:“各位,就别跪着了吧?在下可担待不起。”
经他这一提醒,在场跪着的众人方才如梦初醒。
刚刚他们完全被秦不安的一番操作惊得呆若木鸡,竟连起身都忘了。
谁能料到,秦不安不仅成功反转局势,还将老太监手下的人都掌控在手中。
这才纷纷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活动活动早已发麻的手脚。
沈士成早就脸色难看,一站起身来,便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沈婉兮立刻注意到了,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可长久的疏离又让她生生顿住脚步。
最终,沈士成被旁边的夏家家主扶住,在椅子上坐下。
沈婉兮收回目光,不自觉地走到秦不安身旁。
此刻心还在怦怦狂跳,她真怕秦不安有个什么闪失。
安若柔也站起来抖了抖裙摆,脸色却愈发难看。
不为别的,秦不安越是得意,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而秦不安并未继续端着架子,而是面向四个家主。
躬身行了一礼:“四位家主,事已至此,也只有与各位通力合作了。”
夏凌川、柳曲、沈士成一起回礼,这便表示合作之事达成。
安若柔却猛地一拂袖,满脸不屑:“一个毛头小子,别以为抢了我司徒家几条街,又能使唤几个官差,就能找到那平白无故消失的东西。”
“和你合作?倒不如我司徒家自己去找。”
她这话里,不仅透着对秦不安的轻蔑,更是对另外三位家主的鄙视。
好歹他们也是一方家主,身份地位比秦不安高了不止一筹。
竟要和这小子合作,在她看来,简直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