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彩云楼。
这座城内有名的酒楼此时张灯结彩,许多穿着武衫或是长袍的宾客接踵而来。
俨然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楼中顶层,空无一人。
除了主桌上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
而廖羽凡身穿紫袍,神态恭敬地站在这坐在主桌上的中年男人身旁侍奉。
中年男人身穿红色锦袍,相貌英俊,姿态儒雅,此时端着一尊青铜酒杯。
酒杯中青色美酒洗练澄澈。
中年男人将其一饮而尽,醉眼模糊间瞥向自己身旁的紫杉公子,忽然间哼了一声,手上酒杯倏然放下,引起桌面一震!
廖羽凡顿时心中一惊,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自己的叔叔。
廖生淡淡道:
“小凡,记不记得我们的家训是什么?”
廖羽凡恭声答道:
“克己、勤勉、恭孝。”
廖生摇头道:
“克己、勤勉、恭孝,呵,你还知道这是我们的家风。”
“那我问你,楼下二楼包厢中,那个蓝衣女子,又是你带来的女人?”
廖羽凡咽了口口水,这件事以前不是常有吗?不明白叔叔为什么为了这件小事生这么大的气,回答道:
“是叔叔。”
廖生听完冷笑一声,“既然你承认就好。”
“那我问你,沉迷女色、荒淫无度,你的克己在哪里?回答我!”
廖生的眼中带怒,手重重拍了两下桌子。
廖羽凡的头又往下埋低了几分,额前冒出冷汗。
廖生继续训斥道:
“还有,我廖家身为这磐灵城中有数的修炼世家,平时为你投入了多少资源,而今你却仍是聚灵境五层!”
“你的勤勉又在哪儿?嗯!”
在这凝重的气氛中,廖羽凡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此时他的脑中一转,马上也明白过来自己到底哪惹到叔叔生气了。
心中不禁懊恼:
唉,不该在这个时候玩女人的,触碰到叔叔的底线了!
其实这前两个理由都无伤大雅,应该只都是叔叔为了骂他找的借口而已。
真正令他叔叔生气的事情,应该在后面。
果然,说完这前两个理由后。
廖生的眼中怒气升腾,攥紧了酒杯,将廖羽凡真正令他生气的事情说了出来:
“最后说到恭孝,呵呵。”
“廖羽凡,你还知不知道你现在和慕容家的家主二女慕容青缔有婚约?”
“你知道你爹和我为了促成这桩婚事费了多大的劲儿吗!嗯?你去找那个浪 荡贱女来玩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和你爹的大计!”
“我第三次问你,你的恭孝何在?!”
说到这儿廖生倏然一下将酒杯捏碎。
廖羽凡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廖生勃然大怒道:
“我告诉你!”
“要是因为这件小事,让青儿生气了撤除婚约!”
“就算把你的三条腿都打断,也不够赔偿我们的损失!”
廖羽凡不敢直视自己身旁大发雷霆的叔叔,顿时诚恳认错道:
“叔叔,我知道错了,那个女人只是我找来打算玩玩的,我等下就把她解决掉。”
“哼!你父亲英名一世,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玩意儿?”
骂完廖羽凡后,廖生挥手将桌上铜片一扫,铜片哐啷落地。
而后廖生冷面提醒道:
“解决那个女人,办事要的干净彻底,一定要把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全部撇清。”
廖羽凡恭敬求解:“叔叔,我该怎么做?”
“呵,这简单。”廖生教训完侄子后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儒雅。
他又从旁边拿了一个盛满酒的酒杯,淡淡道:
“我现在再教你一课,要想把一件事情办的干净,做事就要做绝。”
“你手下不是有几个狗腿子吗?把那个贱女人赏赐给他们,贱淫一番后再杀了丢出去。”
“到时候就说这贱女人是叫过来的娼妓,事情完了后漫天要价,最后被雇主杀了泄愤。”
“这样一来,青儿绝对不会把这个女人和你联系在一起!”
“听明白了吗?”
廖生冷冷看着自己身旁这个不成器的侄子。
而廖羽凡听到这冷血残忍的话语后,蓦地打了个冷颤。
抬起头,看着自己叔叔漠然的面孔,他恭敬道:
“是叔叔,我这就去办。”
……
城南,楼坊街。
赵渊身穿青色武衫,身旁跟着两个监狱的武卒,向着城门外走去。
别问他身边怎么还跟着两个人。
再怎么说赵渊现在也只是一个和韩武林有合作关系的囚犯而已,韩武林当然没有那么大的心能让他出监狱随便乱逛。
赵渊如果要想出监狱的话,当然需要要有人陪同看管。
赵渊身边的这两个武卒都是韩武林麾下的人,一个叫王大林,一个叫王二林,乃是两兄弟。
此时这两兄弟跟在赵渊身旁,都对他非要从城南走都操作有些看不懂。
明明城东门一开就是昆崚山脉入口了,为什么非要从城南走呢?
王大林苦着个脸问道:
“赵兄弟,咱们为啥非要从城南这边走啊?到时候还得从城外再绕一圈才能到昆崚山脉,这不是费功夫吗?”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问出来。
特意绕了这个路,该不会是有什么安排要逃狱吧?
想到这个可能后,王大林原本就带着苦色的脸上变得更苦了。
话说他们兄弟本今天原本舒舒服服地在仓库值班的,本是一个清闲差事。
谁知道忽然就被韩校尉叫过来,给了个陪赵渊出城的任务。
唉,说是陪着出城,其实就是看管赵渊不要让他逃狱嘛。
希望这位囚犯晋升上来的赵渊兄弟,千万别有什么逃狱的念头。
不然到时候他兄弟俩还要和这位现在韩校尉面前的红人动手!打赢打输了都惹得一身骚,怎么想怎么倒霉!
正当王大林愁眉苦脸时,赵渊回话了:
“劳烦二位陪我多走这一大段距离了。”
“只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现在身在城南彩云楼中,可能身陷麻烦,所以我要过去看一下她而已。”
赵渊面色平淡,但是脚下暗暗又加快了速度。
说实话。
他到底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安危这么上心?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