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郎,你先去外面提桶水来,一会要用。”
裴康走后不久,两个狱卒中年老的狱卒对另一个年轻狱卒说道:
“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你没经验,手脚不利落。”
“行,叔,我这就去弄,您自个在这也小心些。”
“不碍事,一个文弱的秀士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就这么当着陈渝的面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讨论一会怎么处理才不会让衙门里的其他人看出问题。
陈渝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地上烧着木炭的铁锅,里面的烙铁被高温烧的通红。
木楞着身子,好似认了命。
年轻狱卒离开前撇了眼沉默不语发愣的陈渝,放心地点点头然后离开,老狱卒则缓缓站起身,呸了两口涂抹搓手,从腰上解下一根粗麻绳,又掏出一柄匕首,走陈渝面前说道:
“劳烦陈相公配合点,麻绳或者匕首选一个,我这也听吩咐办事.....”
陈渝仍旧无声,抬眼看了最后一眼狱卒,两秒钟后抄起地上滚烫的铁锅,将里面燃烧的木炭尽数泼出。
想杀我?我先要你的命!
老狱卒猝不及防下双眼被木炭烧伤,下意识的惨叫握住脸后退。
陈渝手心的血肉黏在滚烫的铁锅上嘶嘶作响,但他没有松手,起身撞到狱卒,抄起铁锅狠狠地砸在狱卒脸上。
为了活命豁出去了,这点小伤算什么。
“啊——”惨叫声和血肉灼烧地声音不绝于耳,陈渝左膝跪在狱卒胸前,借助体重将他压在地上,然后捡起四散的木炭,也不怕烫,直接往狱卒惨叫的嘴巴里塞。
手段残忍但心却并不慌乱,陈渝前世曾无数次幻想过小说中凶手杀人的场面,如今亲身经历时发现杀人是如此简单。
前世之为什么成为推理小说家?
似乎也是对杀人感兴趣,只是因为现代的律法和道德约束,只能通过撰写凶杀小说来满足兴趣。
穿越后给了他梦想成真的机会。
数日的拷打让他没有力气,只能靠体重压制老狱卒的挣扎,所幸对方年老,力气不足以把陈渝推开,只能摸索挥舞匕首,试图捅伤陈渝。
尖锐的匕首划过陈渝的腰,割开道小口,鲜血随机流淌出来。陈渝抱住对方手臂,痛苦激发了血性,张嘴撕咬手腕,强行夺过匕首,然后对着狱卒胸膛不停捅刺。
他没有杀人的经验,也不懂杀人,只能麻木地捅下一刀又一刀。
只要捅的足够多,对方就会活不下来。
那老狱卒呜咽着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却因嘴中木炭说不出来,陈渝也不管不顾,只是一味地捅刀。
直至鲜血渗过地板,老狱卒没了挣扎的迹象,陈渝才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大口喘息。
这便是杀人的感觉吗?
原来杀人这么简单,比幻想中的还要刺激。
陈渝撕扯布条包扎伤口,并把匕首用布条牢牢绑在手上,他并没有因杀人心慌,而是冷静的环顾周围。
此刻尚不安全,还有年轻狱卒会回来,得想办法解决他。
脑海中不断构思各种方案,就如同编写推理小说。
捡起麻绳一头绑在老狱卒尸体的脖子上,另一头扔过房梁借助体重拉动,最后固定麻绳勉强让尸体站起来背朝牢门。
然后隐藏在角落的阴暗中,陈渝舒缓情绪平稳呼吸,不发出丝毫响动。
竟有种等待猎物上门的迫不及待感。
昏暗的牢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随而来的还有年轻狱卒的呼喊:
“叔,我打完水了,咱们动手得快点,我听见前堂的声音,县老爷马上要召.....”
催促的声音戛然而已,抵达牢房门口的狱卒发觉异样,放下水桶连忙走向老狱卒的尸体。
因为只是背面,所以他看不到老狱卒那张被焚烧后痛苦死去的脸。
“叔,你咋站着不说话?”
年轻狱卒刚搭上肩膀,就看到对方满是鲜血和焦糊血肉的脸。
“啊!叔!你这是咋了!”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发现老狱卒脖子上的麻绳后,立刻掏出尖刀去割绳子,手指哆嗦的不像话。
“叔,你别吓我啊.....”
“喂,扭头。”
身侧的阴影处传来一句声音,年轻狱卒下意识的转身,双眼仍旧因惊恐而瞪大,警惕望向黑暗,生怕被未知的存在伤害。
一直蹲坐在阴影角落的陈渝立刻洒出生石灰,迷瞎对方的双眼。
“啊——我的眼睛——”
撒完生石灰的陈渝立刻匍匐靠近,躲过对方乱挥的尖刀,抄起匕首对其脚腕狠狠刮去。
挑断脚筋,这是他前世阅读案卷后发现的实用技能,尽管不知道脚筋具体在哪,怎么做才算挑断,但陈渝相信只要多捅几刀肯定奏效。
遭受重创后的狱卒万分惊恐,只觉右脚使不上劲,再加上双目失明不慎摔在地上,捂着眼睛疯狂求饶道: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刚接我爹的班,没杀过人....我是好人....是好人....”
陈渝没有说话,只是跃过对方,走到放在门外的水桶边,缓缓清洗身上的血迹和污痕。
最后洗了把脸,他走到苦苦哀求的狱卒身边,长叹一口气后,将剩余的石灰全部撒到对方脸上,然后将半桶的血水泼了上去。
遇水发烫的生石灰彻底烧瞎年轻狱卒的双眼,再加上脚筋被陈渝挑断,基本上没有回复的可能。
没杀过人求饶?行,那就废了你防止你报复。
放任对方自生自灭,陈渝摸着墙壁勉强支撑,朝牢房外缓缓走去。
“总算熬过了第一关。”
推开牢门,正好遇到先来押送他到衙门前堂听审的衙役。
领头的周捕头是甄县令的亲信,也是陈渝原身的熟人。
“毅远,你....你怎么会伤成这副模样?我不是传话给裴康了,让他好生照顾,直至大人召见重审。”
在周捕头惊讶的目光中,陈渝不慌不忙地整理身上破烂的囚服,平静地拱手施礼:
“周叔,鸾儿的死不简单,背后还有大鱼,在得到供词后想杀人灭口。动手的两个狱卒被我杀了一个,另一个只是重伤可作人证指认真凶。”
话音刚落,神经舒缓下来的陈渝便觉天摇地动,脚下虚浮不慎跌倒,所幸被周捕头扶住:
“老二老三,你们俩快进去看看,保护证人千万别出意外!”
“裴康这个王八蛋,居然阳奉阴违,还想杀人民口。果然,青昭县本地烂透了。”
他先是指挥手下捕快去牢房控制现场,然后立刻担心地问道:
“毅远,甄大人已经开堂召审,命我带你过去再审命案。那日命案发生时牵扯到的人和证物全都在前堂候着,就等你了,可是你的身体....”
“我不碍事。”
陈渝勉强挤出个微笑,然后甩开周捕头的手重新站起来,示意周捕头带路:
“找出真凶,帮鸾儿伸冤最重要,周叔,我不能让鸾儿死不瞑目!”
所有的记忆在陈渝脑海中翻涌,独属于推理作家的脑力疯狂运转,虽然尚未接触到物证,但是仅靠第六感,陈渝已经隐隐猜出案件真相,剩下的便是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