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黄河的渡口,滑州城自然是颇为雄伟。
毕竟不用被大哥吸血,自己有便利。
此时,高厚的滑州城墙在冬日的晨色中显出一种沉静的威严。
而城门处,守城的士兵正按例盘查着稀稀拉拉准备在关城前入城的行商百姓,一切井然有序。
忽然,一阵不同于商旅驼铃、也不同于寻常驿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这动静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韵律感传来。
守门的士兵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官道尽头尘头起处,两队盔甲鲜明、刀弓俱全的骑兵缓慢行走而来。
从那身装扮,就能看得出来,这队人虽风尘仆仆,那股子百战精锐的肃杀之气却扑面而来。
反正他们也没见过真正的百战精兵,对他们来说连马都有马甲的兵就算是精兵了。
守门士兵心头一凛,立刻挺直了腰板,眼神变得警惕。
一旁的队正经验老道,见状立刻迎上前几步,站在路中,举起手臂,声音洪亮地喝道:
“来者止步!下马接受查验!”
而那队伍应声而停,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高的纪律性。
随后,一名步卒越众而出,声音清晰地说道:
“我等乃是河北道黜置使张将军麾下卫队,奉令公干。
自汴京北上,途径滑州,需入城修整一夜。
此乃关防文书,请勘验。”
说着,他将一份盖有鲜红大印的关牒递了过去。
当然,这份关牒就是真的了,不是老娘复制的。
而那队正接过关牒,入手便觉纸质不凡,再仔细一看上面的印信和文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整个人态度瞬间变得无比恭敬,速度之快堪比香蕉的腐烂速度。
赶紧双手将关牒递回,脸上堆起笑容:
“原来是张天使麾下的弟兄!失敬失敬!兄弟们一路辛苦!”
他随即转头对身后的士兵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鹿角搬开,请将军和弟兄们入城!”
士兵们连忙动手,清出通道。
那队正又对着那传令的骑兵,语气带着商量和恳切,拱手道:
“弟兄们,按国法规制,城内还请诸位下马牵行,以免惊扰百姓。
规矩所在,兄弟们行个方便,哥哥我这里拜 谢了!”
说着真的拱了拱手。
这可是京里出来的官不说,连兵马都这般精锐,一看就不简单。
那步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回头传达命令。
而后,只见整个队伍,包括后面跟上来的、簇拥着一辆怪车的骑兵,都纷纷翻身下马,牵缰步行入城。
而直到这时,城门兵们才注意到这支队伍的不同寻常。
在这精悍的骑兵队伍中间,竟夹杂着数十快上百名的女子!
此时,她们都被统一裹着不甚合体的绿色粗布袍子。
而头脸也被布巾遮盖,也看不清容貌,双手似乎被缚在身前。
这群女性由骑兵两人一组看管着,默默地跟着队伍移动,脚步蹒跚。
待这奇特的队伍完全入城,消失在街角,一个年轻士兵忍不住凑到队正身边,压低声音好奇地问:
“头儿,这位黜置大使回河北上任,怎么……怎么还带着这么多女眷?
瞧着怪别扭的。”
队正望着队伍消失的方向,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低声道:
“谁知道呢?
这些京里来的大人物,心思岂是咱们能猜度的?
指不定是从哪个勾栏瓦舍里带出来的相好,或者是路上‘征用’的。
总之,不关咱们的事,少打听!”
反正这些老爷们,什么怪事都做得出来。
当年他还见过驱使男童为马拉车的呢。
进入城内,张永春坐在由三斤半蹬着的怪车上,打量着滑州城的街景。
滑州城相比汴京就差了不少,但是也看得出来,这是个有钱的镇子。
毕竟门口的要饭花子很多。
穷镇子是养不起多少要饭花子的。
这时,一旁的呼噜声传来。
他侧目瞥见身旁的郭露之因为寒冷和疲惫,不自觉地缩着身子。
一双眼睛似闭非闭,哈喇子把肩膀头都进士了,便开口问道:
“师兄可是困乏了?
若是倦了,稍后到了驿站便可歇息。”
郭露之闻言,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坐直身体,掩饰般地搓了搓手,强打精神道:
“无妨无妨,愚兄不困。
只是……只是这天寒地冻,缩起来似乎暖和些罢了。”
张永春看他强撑的样子,笑了笑,也不点破,说道:
“既然如此,那师兄便好好歇歇。
待到了驿站,我需去置办车马。
此去北路尚远,如今人多物杂,总不能让师兄一直挤在这小车里,也不好让那些女子徒步千里。”
这些突如其来的失足妇女倒是意外收获,现在要是北上疾行,肯定是不太行了。
不过还好,他有外挂。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滑州官驿。
张永春直接亮明身份,对迎出来的驿官吩咐道:
“给我等准备一个宽敞独立的院子,要能住下这些人。”
那驿官验看过张永春的告身和文书,确认是新任的河北道黜置使,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道:
“上官稍待,容下官安排。”
很快,驿官便将他们引到驿站后院一处颇为宽敞的独立院落,指着里面一排空置的房舍道:
“上官,这院里房舍都是空的,您尽可安排使用,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张永春点了点头:
“有劳,你先去忙吧。”
待驿官退下,张永春看着院子里肃立的骑兵和那群惶惶不安、被捆着双手的苦命女子,开始分派:
“朱时,牛东,安排下去。
这些女子,十人一间,带入房内休息,给些热水和吃食。”
“诺!”
他又对骑兵们下令:
“你们分作两班,一人看守一间房舍门口,轮流值哨、休息,不得懈怠!”
“遵令!”
安排妥当,张永春自己则在这大院里转了一圈,找了一间位置相对僻静的空房,推门走了进去。
他掩上门,从怀中取出火折,熟练地点燃了屋内桌上的一盏油灯,然后对着那跳动的火苗,压低声音呼唤:
“娘?在吗?能听见不?”
他顿了顿,直接问道:
“妈,给我整点消炎药!
还有治妇科病的!”
ps:别走啊,还有,还有。
我怎么一写这玩意这么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