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张永春不是第一次被唐清婉拿双腿夹住脑袋。
而且其实他也不排斥这种动作,毕竟兄弟尝得,我也尝得。
而且拿舌头掀凉粉摊子其实也别有乐趣。
夫妻间的小乐趣,这种动作很正常。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的唐清婉可是一身戎装来的!
这娘们穿着张永春老娘专门给儿媳妇防身的皮甲,又是一路骑马过来的。
这时候可是初冬啊!
那北风呼呼的刮,这就导致她的那两条腿上冷的跟冰块一样。
被这两条大冰棍子一夹,张永春顿时一激灵。
“张永春!你这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
而张永春一听这声音,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还行,数落没良心的,就说明对方没真生气。
他连忙告饶,伸手拍着即使被皮甲包裹却也依然弹性惊人的凉粉墩子:
“好夫人!好清婉!
轻点,轻点!
为夫服了,真服了!
我这不是一办完京里的事,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见你了吗?
天地良心啊!”
说着,他挣扎着仰起头,果然看到唐清婉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近在咫尺。
借着明月,看得出来,唐清婉眼圈微微发红。
显然这娘们是又气又想念。
他赶紧补充道:
“夫人,快先起来,给我留些面子。
我这次回来可是带了贵客的,郭翰林就在旁边看着呢!”
唐清婉闻言,这才注意到不远处从站着几个人影。
有一脸目瞪口呆的郭露之,还有懵懵懂懂的何书萱。
她脸上飞起两抹红晕,狠狠瞪了张永春一眼,但还是松开了手,就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随后,唐大娘子随手抹了把眼角,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襟,瞬间又恢复了那副当家主母的雍容气度。
伸手拉起张永春,只是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目光扫过后方那些明显是女子的马车,酸溜溜地道:
“还算你这冤家有点良心,知道往回跑。
只是不知爵爷这趟出门,威风凛凛,又给妾身拉回了几个‘好姐妹’啊?
瞧着这车队,人数可真不少。”
张永春一听,头皮有点发麻。
好家伙,我要是拉着这几车娘们回来,那我明早就能回去看我妈了。
他连忙拉起唐清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一脸正色,指天画地:
“夫人!
我的心意你还不知吗?
我对夫人一心一意,天地可鉴!
此次出去,那是办正事,莫说是相好,我连一直跟在身边的诗菱都留在京里打理钱庄了,根本没带回来一个!”
“哦?”
唐清婉漂亮的眉毛微微一挑,眼神里透着狐疑,上下打量着他。
“连诗菱都没带回来?
该不会是……我夫君神勇,一箭入红,让那小丫头留在京里安心养胎,不便长途跋涉了吧?”
“哎哟我的夫人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张永春叫起撞天屈。
小丫头岁数不到,他保险措施可是做的死死的。
“我这回回来,可真是有天大的正事!
关乎咱们福兰镇,乃至整个北地的未来!
回头我再细细跟你说。”
而唐清婉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这才轻哼了一声。
行了,问两句就得了。
聪明的女性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耍小性子要适度,要让男人觉得你可爱,而不是可恨。
她伸手,温柔地替他拍打掉方才纠缠时沾在衣袍上的草屑尘土,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嗔怪:
“好好好,您是爵爷,您说是正事就是正事吧,小女子可不敢多问了。”
这时,一直安静侍立在旁的胡姬莉亚等人也骑马走了过来。
一身蓝裙的金发胡姬赶紧下马,随后赶紧捧着一個锦盒上前。
唐清婉接过,掀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件厚实的大红猩猩毡斗篷。
将其抖开来,仔细地披在张永春肩上,又替他系好领口的带子,嘴里埋怨着:
“你这人,真是的!
天寒地冻的,从北边回来,连件像样的冬衣都不披上,就穿着这单袍乱跑,冻着了可怎么好?
还好我估摸着日子,带了这件新做的斗篷来。”
斗篷带着她身体的余温和淡淡的熏香,瞬间驱散了张永春周身的寒意。
主要是张永春一直都是坐在车里,也不冷。
他心中顿时一暖,反手握住唐清婉替他系带子的手,紧紧攥住,笑道:
“还是夫人疼我,想得周到。”
说着,他顿了顿,疑惑问道:
“只是……夫人是如何知道为夫今日回来,还如此准确地在这官道上截住了我?
我这一路可未曾派人送信啊。”
唐清婉任由他握着手,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将他被风吹乱的几缕发丝捋顺,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她没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
“你这一路北上,是不是压根就没进过任何一座城池驿站?”
张永春点了点头:
“确实,带着这么多人,入城不便,也怕节外生枝,都是绕城而过,野外扎营。”
“那便是了。”
唐清婉了然道。
“你自然不知道。
自从你去了京城,我便依着你的法子,在这河北路各处紧要路口,设下了‘望春驿’。”
“望春驿?”
张永春一愣,这名字他没听过。
但是听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和自己有关。
“嗯。”
唐清婉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与缜密。
“这望春驿,平日里也接待些骡马客人。
但是日夜不熄灯火,早晚不封炉灶,专司传递消息。
只要沿途有任何一站,发现了符合你队伍特征的信物,或是探听到了确切消息,便会立刻派出最快的马,接力驰报与我。”
她看着张永春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带着点小女人的炫耀:
“所以啊,你人还没到邢州,我这头,早就知道你到哪儿了。”
说到这里,她一直强撑着的镇定和些许醋意终于彻底消散,看着眼前风尘仆仆、明显瘦了些却眼神明亮的丈夫。
嗯,是真瘦了。
那四个新罗婢干活是真的不知道轻重。
终于,唐清婉咬了咬下唇,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思念,猛地扑进他怀里。
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带着寒气与新披斗篷暖意的胸膛上,声音闷闷地,带上了哽咽:
“你这冤家……我真是黑了心,迷了窍,怎么就……怎么就死心塌地跟了你……”
“这一去就是数月,音讯全无……你可知我……我……你为何连封书信都不捎回来啊……”
她的一颗心,早就融了一半进了这个死鬼的身子。
而今这贼汉子回来了。
她便又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ps:哎,老了老了。
这一宿码一章都困得滴了当啷的。
我睡觉去了,剩下的十章,等我醒了发。
咱们全面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