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众头人们的目光逐渐迷离,张永春也知道差不多了。
前戏不能太多,不然容易延时。
他赶紧切入正题,开口的语气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惋惜:
“可是!我们明明都一样!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都是一双手一双脚,一条哼哼。
我们都活在这同一片天空之下,同一块大地之上的人!
我们之间,凭什么要有这样巨大的差距?
凭什么要因为出身的不同,就一个享受着文明便利,另一个却要在生存线上苦苦挣扎?!”
老米的这套词,你先别管他们自己都不行,但是当大棒打人是真好用。
这番如同惊雷般的话语,夹杂着吴顺哥颤抖却尽力的翻译,重重砸在每一位女真头人的心上!
他们张大了嘴巴,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是啊,咱们不都是人吗?
“可……可我们是女真人!你们是周人!”
这时一个头人忍不住用女真语喊道,语气中带着根深蒂固的隔阂与一丝自卑。
其实历史上的女真屡次起义,除了被压迫,也有这种想法在。
极度的自卑就会转变成暴戾,这一点某个岛上最近还上窜下跳的鬼子们还在阐述这个事实。
“那又如何?!”
而张永春声音如同洪钟,他指着自己,又指向完颜赫真、麻喇子等人。
“就算是我,剥去这身皮袍,脱掉这身官服,我们不都是人吗?!”
嗯,区别就是你们是太字,我是木字。
也有可能是奆字。
把不正经的东西赶出脑海,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真挚的,近乎朴素的情感:
“我张永春,也有等着我回家的婆娘,也有牵挂我的爹娘。
我将心比心,看到你们,就像看到我的同胞兄弟还在受苦,我心里……不好受!
我不想看着我的兄弟受苦!”
完颜赫真此刻也听的心潮澎湃,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张朋友……你为何……偏偏把我们女真人当成兄弟?
仅仅是因为,我们教授了你们的儿郎骑术吗?”
张永春缓缓摇头,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变得悠远而深邃:
“不。不是这样。骑术,不止你们女真精通,北边的辽人同样擅长。”
他顿了顿,语出惊人:
“而且,我张永春,也不仅仅是把你们女真当成我的兄弟。
我把这苍天覆盖之下,每一个国度,每一个部族的人——辽人、西夏人、吐蕃人,乃至更遥远国度的所有人——都看作是和我一样的人,都应该是兄弟!”
“什么?!”
完颜赫真猛地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麻喇子,用女真语急促问道:
“他在说什么?辽人……也算?”
麻喇子也彻底呆住了,他忘了翻译,直勾勾地看着张永春,用辽语颤声问道:
“张头人……你……你说……连那些压迫我们、视我们如猪狗的辽国……也算你的兄弟?”
张永春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点头:
“当然算!”
在所有人如同看疯子一般的目光中,张永春轻轻咳嗽了一声,仿佛陷入了回忆,他的声音变得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瞒诸位,我张永春,从小就是在北地的边陲小镇长大的。
那个地方,很乱,也很……奇妙。镇子里,有像你们一样的女真人,有来自南边的周人,有横行的辽人,甚至还有西边过来的西夏商人。”
他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
“我是喝着周人阿婆熬的汤,吃着女真大叔烤的肉,撒着西夏商队带来的大青盐,喝着辽人牧民酿的马奶酒……长大的。”
别看张永春满嘴跑火车,他这段确实是实话。
他家以前住在知青楼,身边有不少都是当年的老知青,他确实没少凑热闹,也没少蹭他们家好吃的。
随后,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穿透种族隔阂的温暖:
“所以,在我心里,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只是被那些人为划定的边界、被那些挑拨离间的当权者给分开了!”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理想主义的炽热光芒:
“因此,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作响,霍然起身,声音如同宣誓,响彻整个客归楼:
“我想让傲慢的辽人,能和我大周的百姓坐在一起,放下刀弓,共叙友情!”
“我想让勇武的女真人,能吃着西夏来的纯净青盐,与我们共饮这倾凉州美酒!”
“我想让四个族的孩子,能在同一个学堂里读书认字,一起同窗共度年少时光!”
“我想让我们的婆娘,能聚在一起纺纱织布,分享厨艺,浆洗衣物,如同姐妹!”
“我想让我们的父母,能围坐在一起,晒着太阳,聊聊儿孙,颐养天年!”
他描绘的景象太过美好,太过震撼,让所有女真头领都屏住了呼吸,仿佛看到了一个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黑胖马丁:我要告他侵权啊!他侵我的权啊!
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然而,这年头黑胖的祖宗都没被倒卖,也就没办法出来抗 议。
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永春的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志:
“但是,我知道,靠我一個人,做不到这些。
我也知道,现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肮脏的周人官吏,还有那些残暴的辽人贵族,他们都在压迫着我们所有的兄弟!
他们不希望我们看到彼此是兄弟,他们只想让我们互相仇视,互相厮杀,好让他们永远骑在我们头上!”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完颜赫真,看向麻喇子,看向每一位女真头人,伸出了手:
“所以,我需要力量!需要志同道合的兄弟,帮我推翻他们!打破这些枷锁!
建立一个真正能让天下各族百姓安居乐业,共叙友情的新家园!”
“你们——”
“愿意帮我吗?!”
说着,张永春伸出了手。
然而,还没等他号令呢,八只手就一起伸了过来,直接将他的手拉的紧紧的。
“兄弟!
我们愿意!”
别管是女真话,还是汉话,还是辽话,在这一刻十分的统一。
一旁的吴顺哥看的牙都木了。
将军啊!私会蛮夷,可是死罪啊!
董卓:那咋了?
安禄山:是啊,那咋了?
李成梁:对啊,那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