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酿酒的说法其实没那么多,又不是全都拿出去卖的,一些花架子的把事省了就行。
王明傻站着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看着苏老爹捣粮食他也想上去帮忙来的。
“苏老爹,我虽然种地少,但我记得咱秦岭这地方种出来的玉米和红薯多些。”
王明说的没毛病,但苏老爹还是不喜欢王明称呼他老爹。
总感觉像是已经把女儿嫁给他了一样,别扭的很。
但要是真有王明这么个儿子,他绝对是乐意的。
“去去去,没事少叫我老爹,称呼苏叔就行。”
“啊好的苏叔,你需要我做点啥?”
王明眼里有活,看见苏叔一杵子下去,玉米碎挤出来不少。
他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想要给抹回去,却被苏叔眼疾手快给拦住。
苏叔的手劲比王明想的还要大。
抓着他手腕的那一下,直接给旁边的肉都带了进去,攥的他手心发麻。
“你小子手干净吗就碰酒糟粮食?”
“我只是急着帮忙,这酿酒的说法还得苏叔教一教。”
俩大老爷们暗暗较劲,王明想抽回手,苏叔不想松开他。
俩人都卯足了劲跟对方掰扯,直到苏红端着一盆热水过来,苏叔一下撒开王明。
王明还没缓过来,控制不住身体往后倒,差点撞进苏红的怀中。
“诶呦,这水可热你小心点。”
王明起身尴尬的挠挠头,看了看这父女俩总感觉自己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跟进了蜘蛛盘丝洞一样。
“话说苏叔咋老是试探我,之前他不是不认我和苏红的相亲吗?”
王明毕竟是重生过来一次,懂得多但不代表他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啊。
按照苏红的吩咐,王明仔仔细细的搓洗手掌。
他虽然常年往山里钻和土地泥潭打交道。
但他的手除了粗糙和厚重的茧子外,没有一点藏污纳垢,指甲也修剪的整齐。
“我嘞乖,你的手这么一看咋比我的还白净?”
苏红有些羡慕,或许是经常酿酒泡手以及劳动的缘故。
她的手就显得浮肿一点,算是这大美妞身上不值一提的小缺点。
苏红毫不客气,端起王明的手仔细看着。
修长的指节和宽厚的手掌,随便抓人脑袋,都能轻松提溜起来一样。
苏叔看在眼里,但好歹俩人的接触不算过分,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用杵子沾起一点酒糟粮,凑到鼻尖闻一闻,捏起来搓揉,感受捣碎的细腻情况,就可以送到下一个步骤了。
“喂王明小子,一个破手还要洗多久,来帮忙!”
苏叔刚说完,独眼看了过去,顿时气的不行。
苏红有点不服,想和王明比比手,直接用自己的掌心对准了王明的手。
这一下子动作,王明都惊讶了。
没等他开口呢,苏红直接五指相扣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
翻来覆去的比较观察。
“这手好软,还热乎。”
“咳咳咳!”
王明正想着,苏叔的一串咳嗽声吓的他忙抽出来,慌张跑到苏叔身边站定,等着帮忙。
看着他局促的样子,苏红竟然在心底窃喜。
抓了王明的手上还留着热乎气,谁能猜得到女人的想法呢?
“苏叔,下一步咱们干啥,我手洗好了,绝对干净!”
王明在苏叔面前展示了双手,一个巴掌几乎就能盖住苏叔的脸。
吓的苏叔躲了躲,生怕王明记仇偷摸给他一脸巴子。
“苏红得去鼓捣发酵的冻土地窖,你跟我把料子都搅合在一起。”
土家酿酒的步骤都是精简的,不正规的但操作简单效率高。
玉米粉碎之后,放到干净的盆子里,还得加上才从镇上卖的麸曲。
麸曲这玩意可比传统的麦曲糖化酒水的作用更高。
但在农村来说很难鼓捣这玩意,苏叔攒着一点,今天倒是舍得拿出来用。
“一把玉米料子一捏麸曲,搅拌均匀之后再重复...哎哎哎,你别大手大脚的,这麸曲很稀罕的!”
“搅拌的动作快点,天亮都搅不完...”
“诶呦你这又太快了,料子都崩出来了!”
这一圈折腾下来,王明累的不行。
他拖着一条伤胳膊,苏叔看在眼里,但也没放过他。
一条胳膊用两倍的力气搅拌,王明只感觉到肌肉充血,甚至撑起了袄子。
“苏叔,这酒曲这么好,咋舍得今天拿来用?”
“想知道?不告诉你。”
王明:......
苏叔这大把年纪了,比张老药还老顽童啊,没事逗小孩玩。
他当然猜不到,苏叔用这么好的酒曲,其实是要封苏红的出嫁酒。
酿酒的家都有这种习俗,也相当于是家族和手艺上的传承。
想到这的时候,苏叔有些感慨的看了看闺女苏红,又白了一眼不聪明的王明。
心底微微叹气。
“酿酒也不是啥好生计,我这一把年纪没多少日子了,就想看苏红成家,但这十里八乡实在没看的上眼的小伙子。”
以前想着穷点就穷点吧,只要对苏红好。
但秦岭山村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光是会疼人也没用啊?
至于他肯让王明来学,是意外,也是有意为之。
苏红也诧异。
这可是老爹第二次让外人进来学土酿酒。
只是上一个学出师的外姓徒弟,转而进城开黑酒厂了,违背了苏家不外传的规矩。
“王明你小子又走神是不,我跟你讲,如果没有酒曲,那就给玉米种子泡发芽,一样鼓捣碎了加进去,勉强能对付。”
王明听的全神贯注,这身体几乎没读过书,但好在记忆和学习都很快。
“蒸馏的步骤咱们怎么搞?”
“你小子还知道蒸馏,不容易啊?”苏叔总算对他刮目相看一点。
王明挠挠头:“也没有,周康和赵建业他们有次抽水烟,提到过蒸馏这步骤。”
苏红那边挖好了大概一米半的深坑,四周的土夯实。
地窖需要在酒水发酵的时候保温,一旦温度变化大了,这坛子酒就成了臭酸水。
歇息的时候,苏红主动给王明解释道:“咱家煮酒都是用天锅,就是纯铜锅加上木甑,哦对了还得有过凉水的大盆子。”
王明填鸭式的听,四肢酸酸的,脑袋空空的。
张着嘴巴点头,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被酒气熏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