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林岳的呼吸似乎重了一分,随即是茶杯轻轻放下的声音。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有些人啊,是坐不住了!看到你这把火烧得太旺,怕烧到他们头上!”
“一群被规矩捆住手脚的木头人!看不到老百姓要什么!”
“替代方案?行!你按他们的要求,歌舞是吧?随便塞一个!但核心节目,不用动!”
林岳的话,如同定海神针,瞬间驱散了何晟心头的阴霾,注入一股滚烫的力量!
“明白!”何晟斩钉截铁,“林老,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节目,我们原汁原味奉上!舞台,我们寸土不让!”
“好!就是要这股子锐气!”林岳语气放缓,“放手去做!导演组那边,我来沟通!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不开眼的东西,敢在年关给老百姓添堵!”
电话挂断,何晟转身,眼中寒光凛冽,如同出鞘的利剑!
与此同时,导播间里,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演技的诞生》的直播画面依旧在继续。
苏晓晓和张建军刚刚登台,挑战的是一段即兴命题表演——“久别重逢”。
没有剧本,只有情境!
苏晓晓饰演一个离家多年、饱经风霜的女儿,张建军饰演一个在村口苦等的老父亲。
舞台灯光聚焦,一片寂静!
苏晓晓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脚步踉跄地走上舞台,风尘仆仆!
她的目光茫然地扫过空荡荡的村口,最后,定格在舞台中央那个佝偻着背、仿佛与脚下土地融为一体的身影上。
没有台词。
她的身体猛地僵住!帆布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想喊,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眼泪不是流下来的,是瞬间决堤,汹涌地冲刷着她脸上刻意涂抹的风霜!
张建军饰演的老父亲,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他的动作迟钝得像生了锈的机器,浑浊的眼睛努力地聚焦,看清眼前人的刹那,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庞上,每一道皱纹都在颤抖!
没有拥抱,没有呼喊!
他咧开嘴,露出残缺的牙,想笑!
可那笑容还没成形,就被更汹涌的酸楚冲垮,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老牛悲鸣般的呜咽!
他抬起粗糙如树皮的手,不是去拥抱女儿,而是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想去碰一碰女儿的脸颊,仿佛在确认这是不是一个易碎的梦!
指尖在距离脸颊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巨大的喜悦和更巨大的悲伤,将这个沉默了一辈子的老人瞬间击垮!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抽 动,浑浊的老泪大颗大颗砸在布满灰尘的舞台地板上!
全场死寂!只有压抑的抽泣声此起彼伏!
导播间里,几个年轻的编导早已泪流满面,连负责切换镜头的导播,手指都停在推子上,忘了动作!
李雪建老师摘下眼镜,用手背用力抹过眼睛,再抬头时,眼眶通红,嘴唇紧抿着,用力点了点头!
星爷靠在椅背上,鸭舌帽压得更低,看不清表情,但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张弛导演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台上两人每一个细微到极致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最终,他拿起话筒,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沙哑:“好!教科书一样的表演!”
直播间弹幕彻底疯了!
【哭死我了!!!我爸妈就在旁边,问我为什么看个综艺哭成狗!】
【这才是演技!这才是生活!苏晓晓张建军封神!】
【何晟!求求你告诉我从哪挖的宝藏!我要给他们打call一辈子!】
……
当《演技的诞生》最后一组演员鞠躬谢幕,舞台灯光彻底暗下的那一刻,整个老剧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没有往常综艺结束时的喧闹,也没有急于离场的脚步声。
观众们坐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又像是还沉浸在某个未散的角色 情绪里。
前排有个姑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对着漆黑的舞台发呆——刚才一个接一个目不暇接的表演,还像一根细针,扎在她心口最软的地方!
“……这就结束了?”
不知是谁在后排轻轻问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下一秒,老剧场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
“没看够啊!”
“安可!安可!”
“王建国!林默!苏晓晓!”
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呼喊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比《快乐喜剧人》最炸的包袱响还要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