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响。

　　下半场开始。

　　莱斯特城开球，球传到中场。

　　武磊站在右路，甩了甩胳膊。

　　腿还软，但没上半场那么夸张了。

　　深呼吸。

　　别想那些停飞的球。

　　别想那些打偏的射门。

　　就跑。

　　往死里跑。

　　第48分钟。

　　安迪·金中场拿球，往前带。

　　罗瑟汉姆联的防线压得很靠前。

　　安迪·金突然加速，往禁区边缘冲。

　　卡里·阿纳森伸腿拦，没碰到。

　　安迪·金调整一步，起脚。

　　球钻进球门右下角。

　　1比0。

　　看台炸了。

　　武磊跑过去，跟队友拥抱。

　　“继续压上去，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陈毛在场边喊。

　　球员们点头。

　　武磊往回跑。

　　心里松了口气。

　　至少领先了。

　　至少压力小了点。

　　第51分钟。

　　莱斯特城继续进攻。

　　本·马歇尔右路拿球，看了一眼前场。

　　武磊在跑，往禁区后方跑。

　　马歇尔抬脚，把球传过去。

　　球有点高。

　　武磊跳起来想停——

　　球弹在大腿上，飞出去。

　　草。

　　又来了。

　　“没事，继续跑！”伍德在前面喊。

　　武磊咬牙往回跑。

　　斯科尔兹从旁边经过，冲他笑了笑。

　　“小子，你这停球，是在踢足球还是打排球？”

　　武磊没理他。

　　心里憋着火。

　　你等着。

　　第56分钟。

　　罗瑟汉姆联想反击。

　　李·弗雷克林顿中场拿球，往前传。

　　球被马特·米尔斯断了。

　　米尔斯大脚往前开。

　　球飞到前场。

　　伍德起跳，头球一顶。

　　球落到武磊脚下。

　　武磊转身，斯科尔兹从后面追。

　　武磊往前带了两步，分给左边。

　　洛伊·迪克斯接球，传中。

　　球飞进禁区。

　　伍德再次起跳，头球攻门。

　　球被门将扑出去。

　　武磊在禁区边缘，抬脚补射——

　　球打偏了。

　　又偏了！

　　武磊抱着头。

　　怎么又偏了！

　　陈毛在场边走了几步。

　　“告诉武磊，别着急，机会还有。”

　　沃尔什点头，冲场上喊。

　　“武磊！放松！别想太多！”

　　武磊听到了，抬头看了一眼场边。

　　陈毛冲他点头。

　　武磊转身往回跑。

　　脑子里乱糟糟的。

　　怎么还是这样。

　　怎么还是踢不进。

　　第62分钟。

　　莱斯特城角球。

　　本·马歇尔主罚，把球传进来。

　　禁区里一堆人挤在一起。

　　韦斯·摩根起跳，头球一顶。

　　球打在横梁上，弹出来。

　　武磊在禁区边缘，抬脚补射——

　　球打偏了。

　　又偏了！

　　武磊站在原地，双手抱头。

　　我趣！

　　怎么又偏了！

　　这是第几次了！

　　看台上有球迷开始叹气。

　　武磊低着头。

　　脸烫得厉害。

　　丢人。

　　太丢人了。

　　蒋亮跑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别想太多，下一个就进了。”

　　武磊点头，没说话。

　　心里那股火越憋越大。

　　第68分钟。

　　莱斯特城后场拿球。

　　利亚姆·摩尔传给本·马歇尔。

　　马歇尔中场停球，抬头看前场。

　　武磊在跑。

　　甩开了斯科尔兹。

　　马歇尔抬脚，过顶长传。

　　球飞过罗瑟汉姆联的防线。

　　武磊启动了。

　　速度爆发。

　　像离弦的箭。

　　布拉德利转身追，追不上。

　　阿纳森从侧面追，也追不上。

　　武磊冲进禁区。

　　门将沃灵顿出击。

　　武磊看了一眼球门。

　　右下角。

　　别想太多。

　　就推。

　　推射。

　　球滚进球门远角。

　　2比0。

　　武磊愣了一秒。

　　进了？

　　进了！

　　他转身往角旗区跑，滑跪。

　　双手握拳，冲着看台吼。

　　吼出来了。

　　那股憋了一整场的火，全吼出来了。

　　看台上的球迷站起来，鼓掌。

　　队友们冲过来。

　　伍德第一个到，把武磊抱起来。

　　“好球，小子！”

　　蒋亮跑过来，拍武磊的头。

　　“我就说你行！”

　　武磊笑了，眼眶有点红。

　　妈的。

　　终于进了。

　　终于他妈的进了。

　　陈毛在场边拍手。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亮。

　　“继续，再进一个！”

　　武磊听到了，冲他点头。

　　往回跑的时候，斯科尔兹从旁边经过。

　　没说话。

　　武磊冲他笑了笑。

　　“哥们儿，刚才说什么来着？”

　　斯科尔兹脸黑了。

　　第70分钟。

　　罗瑟汉姆联换人。

　　基兰·阿加德下，换上替补前锋。

　　想挽回点什么。

　　但莱斯特城的防线很稳。

　　扎克·惠特布雷德和利亚姆·摩尔配合默契，几次化解了对方的进攻。

　　第75分钟。

　　莱斯特城再次进攻。

　　安迪·金中场分球给右路。

　　本·马歇尔接球，往前带。

　　武磊在前面跑，举手要球。

　　马歇尔看了一眼，没传。

　　把球传给了伍德。

　　伍德背身拿球，转身射门。

　　球被门将扑出去。

　　武磊站在原地。

　　算了。

　　反正进球了。

　　反正证明自己了。

　　第81分钟。

　　莱斯特城角球。

　　本·马歇尔主罚。

　　球传进禁区。

　　伍德起跳，力压对方后卫。

　　头球破门。

　　3比0。

　　看台上的球迷彻底疯了。

　　伍德张开双臂，冲向角旗区。

　　队友们追上去，一起庆祝。

　　武磊站在旁边，笑得很开心。

　　稳了。

　　彻底稳了。

　　第85分钟。

　　陈毛换人。

　　武磊被换下，马丁·韦格霍恩上场。

　　武磊往场边走，球迷们鼓掌。

　　他举起手，向看台挥了挥。

　　陈毛跟他击掌。

　　“表现不错。”

　　武磊点头。

　　“谢谢教练。”

　　坐到替补席上，披上外套。

　　身体有点冷，但心里热。

　　脑子里还在回放那个进球。

　　那一脚推射。

　　那一声吼。

　　第90分钟。

　　补时3分钟。

　　莱斯特城控制着节奏。

　　罗瑟汉姆联已经放弃了。

　　哨响。

　　比赛结束。

　　3比0。

　　莱斯特城晋级。

　　球员们往场边走。

　　武磊站起来，跟队友们拥抱。

　　蒋亮搂着他肩膀。

　　“首秀进球，牛逼。”

　　武磊笑了。

　　“运气好。”

　　“屁运气，那球跑得多漂亮。”

　　两人往更衣室走。

　　陈毛在场边接受采访。

　　记者举着话筒。

　　“陈，对武磊的表现怎么看？”

　　陈毛看着镜头。

　　“他的速度是我们的新武器，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接下来会继续首发吗？”

　　“看他的状态。”陈毛顿了顿，“我们有很多比赛要踢。”

　　记者还想问，陈毛已经转身走了。

　　更衣室。

　　球员们坐在椅子上，脱球鞋。

　　武磊坐在角落，看着手机。

　　上面全是消息。

　　国内的朋友，家人，都在恭喜他。

　　他一条条回。

　　心里美滋滋的。

　　终于可以跟他们吹了。

　　终于可以说自己在英格兰进球了。

　　“武磊。”

　　抬头，陈毛站在门口。

　　“教练。”

　　“跟我来一下。”

　　武磊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

　　陈毛转身。

　　“今天表现不错，但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

　　武磊点头。

　　“停球，射门，都需要练。”陈毛盯着他，“接下来几天，我会给你安排专门的训练。”

　　“好。”

　　“还有，别太在意外界的声音。”陈毛说，“进球了，肯定会有人夸你，但也会有人质疑你。”

　　武磊没说话。

　　“专注在球场上，用表现说话。”

　　“明白。”武磊说。

　　陈毛拍了拍他肩膀。

　　“回去休息吧。”

　　武磊转身往更衣室走。

　　走了几步，回头。

　　“教练，谢谢你。”

　　陈毛摆摆手。

　　“别谢我，谢你自己。”

　　武磊笑了，走进更衣室。

　　陈毛站在走廊里，掏出手机。

　　苏晴发了条消息。

　　“看到了，武磊进球了，国内都炸了。”

　　陈毛回。

　　“这只是开始。”

　　苏晴。

　　“接下来呢？”

　　陈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打字。

　　“斯坦福桥。”

　　发送。

　　收起手机，往办公室走。

　　走廊里很安静。

　　他脚步很稳。

　　脑子里已经在想切尔西的事了。

　　阿扎尔，马塔，奥斯卡。

　　那三个人，不好对付。

　　但他有办法。

　　他有武磊。

　　有瓦尔迪。

　　有蒋亮。

　　还有系统。

　　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桌上放着一堆录像带。

　　全是切尔西的比赛。

　　他坐下，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来。

　　系统界面在脑子里打开。

　　切尔西的数据开始滚动。

　　他盯着屏幕。

　　手指在桌上敲。

　　阿扎尔的盘带路线。

　　马塔的传球习惯。

　　奥斯卡的跑动热区。

　　全都在这里。

　　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陈毛嘴角勾起来。

　　斯坦福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