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将军府前,她总是跟在萧凤州的身后。
那些个惊才绝艳的男子都入不了她的眼,独独迷恋这个如鹰隼一般桀骜的大将军。
那时的萧凤州,虽时长臭着脸,却也曾因为她走得慢而停下来等她。
也曾因为雪天天冷,而把自己的狐皮大麾脱下来,为她披上。
曾几何时,宋云棠竟以为,萧凤州对自己也有些情意,只因为常年上战杀敌,情绪不曾浓厚。
今日一见,她才知晓,比起林娴玉,自己得到的,不过毫厘,根本拿不出手。
大婚那日,她虽看到弹幕,知晓他有心上人。
可那股疼痛,终究不如自己亲眼见到那般钻心。
【ber,女配是有什么毛病吗?站在那边瞅啥呢?窥探别人幸福啊?】
【真别说,可能真有这个癖好吧,毕竟女配哪里被男主正眼瞧过?不像我们的小天使娴玉宝宝,从小就是男主的解语花,是男主用爱精心呵护长大的。】
【额,就我一个人在乎被下毒的汤吗……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看?】
弹幕的内容唤醒了宋云棠。
她猛然回神。
眼看萧凤州已经端起汤碗,宋云棠提起裙子,急急冲了过去。
“不能喝!”
她小跑着,劈手夺过汤碗,头上的珠钗跟着她摇晃,在光下熠熠生辉。
“将军,这汤喝不得。”
宋云棠小口喘着气儿。
【???女配到底在干什么?古代也有迷惑人吗?】
【女配能不能滚啊!我要看男女主贴贴!我要看***】
【楼上,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这里是公共场合,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在意的人了吗?】
弹幕飞快划过,晃的宋云棠眼花缭乱。
萧凤州剑眉微蹙,方才的温情瞬间褪去。
“你来做什么?”
他沉着脸,眼底藏着不耐和警惕。
“午睡前,你不还特意叮嘱让我喝了吗?这会儿怎么又改主意了?”
“夫人怎的亲自来了?”
林娴玉面露惊讶,转而换上委屈的神情。
“可是夫人嫌娴玉毛手毛脚,不能当其大任?这才特意掐着凤州哥哥醒来的时间,亲自来监督哥哥?”
宋云棠垂下眸,朝着萧凤州福身行礼,没有多理会林娴玉。
“将军,这碗汤被人下了药,妾身为了将军的安慰着想,特意来提醒将军。”
她不卑不亢,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似乎只在陈述事实一般。
林娴玉用娟帕掩面,面色大惊。
宋云棠怎么会知道汤的事情?!
她的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看向身后的莺语。
莺语低垂着头,疑惑摇头。
看她那副样子不像装的,林娴玉抿了抿唇角,收回视线。
莺语是她爹爹送给她的,自小跟在她的身边,没理由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如此想来,只可能是宋云棠在诈她。
打定主意,林娴玉故作疑惑。
“夫人怕不是在开玩笑,这里可是将军府、苍梧居,是凤州哥哥居住的地方,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将军府下药?凤州哥哥声名显赫,他们岂不是太不把哥哥放在眼里了?”
她眼神轻佻,看似疑惑,实则满是挑衅。
宋云棠站在一旁,沉稳端庄。
她微微一笑:“这可不好说。毕竟,人心难测,今日我与你情深意重,明日,你触及到我的利益,我也敢下毒做局。你说是吧,林妹妹?”
宋云棠大大方方地盯着林娴玉的眼睛,暗藏深意。
看她这般胸有成竹,林娴玉心头一惊。
她赶忙别过眼,看向桌上的汤。
“夫人莫要打哑谜了,既然夫人说这汤有问题,到不如说出个一二三来,好让凤州哥哥信服。”
没想到林娴玉这般沉得住气。
宋云棠微不可闻地挑了挑眉。
“既如此,妾身便直说了。”
她从袖中掏出那张纸,将纸张正面递给萧凤州。
“将军,晌午时分,妾身突然想吃竹筒粽子,想起苍梧居后面种着一小片竹林,便带着金盏、银瓶前往。路过小厨房时,恰好听到两人谋划。一人称呼另一人为‘姑娘’,理应是一主一仆。”
宋云棠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林娴玉。
“交谈的内容,便是将这大包剂量的合|欢散加入汤中,以此来污蔑妾身下毒。并称,已经找好府医,只要抢救及时,便并无大碍。”
“晌午时分,小厨房……”
萧凤州眯了眯眼,眼神犀利,看向林娴玉。
“苍梧居的小厨房鲜少开灶,今日去小厨房的,只有你与你的婢女莺语。”
“而我起床时,你声称自己胸闷不适,忙宣了府医过来。可府医来了,你却又说你没事了,让府医先等着。”
萧凤州每说一句,林娴玉的脸便白一分。
“不是的,凤州哥哥。”
她赶忙摆手,眼中蓄着泪。
“你与我一同长大,难道还不知道娴玉的性格吗?”
林娴玉瘪着嘴,手中的帕子抹着眼角。
“娴玉自幼便崇拜、爱戴凤州哥哥,以凤州哥哥为榜样,又怎么可能会害凤州哥哥呢?”
她转过头,眼泪汪汪地等着宋云棠。
“夫人为何要冤枉娴玉?莫非是因为娴玉和哥哥情谊深厚,与夫人同住在将军府中,碍了夫人的眼?若真因如此,夫人直说便好,娴玉明日便搬出去,不妨碍夫人与凤州哥哥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说什么胡话!”
她话音还未落下,萧凤州便厉声喝道。
“就算要搬,也轮不到你搬!”
【哈哈哈,女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爽!】
【笑死了,女配到底在干啥?折腾一通,反而给自己折腾走了。】
【刚刚说我们女鹅不对的人呢?你出来啊!我都说了,女鹅和男主情谊深厚,这么做绝对是逼不得已的。男主都出来替女鹅撑腰了,你们那些自诩三观正的人就别作妖了。】
宋云棠怔住,秀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知晓萧凤州偏心林娴玉,却不知,竟真的如弹幕所说,包庇至此。
即便此事危机自己的性命,也陪着她胡闹。
广袖下,指甲嵌入掌心,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