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聪面无表情陈述着一切，就像在讲一个及其平淡的故事，语气只有在刚刚提起刘念时才有所起伏。

　　“我俩当时喝酒喝的很晚了，是我把他扶回去，挺搞笑，我把他放倒在床上的时候，他甚至又像我小时候一样想要侵犯我！”

　　他自嘲的笑了笑，感叹道：“周明啊，就是个畜生，那我必须替天行道呀，有什么错呢？我把他拉到卫生间，买了刀把他切成两半，过程太搞笑了，他都尿失，禁了！哈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会，吴林聪才停下来，他抬起双手给自己擦了一下笑出的眼泪，继续说道：“结果他手机一直响，我打开一看，居然是刘念那个贱人，她也太缺男人了，一直问周明什么时候跟她见面，上赶子要给人睡，这女人就是人尽可夫！简直是侮辱我跟她好过一段时间！”

　　“我想了想，反正都杀了一个了，也不差第二个，干脆跟刘念约了见面时间，不过我是给过她机会的啊！到了见面当天，我还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要不要跟我继续好，结果她居然在电话里骂我，说我不懂珍惜就不要再来找她，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利用周明的身份，把她骗到了我早就准备展示周明尸体的公寓，杀了她！”

　　“吴林聪！你还在撒谎！”

　　姜野当机立断，手掌用力的拍在桌面，狠狠的盯着他，眼神尖锐又利落：“首先，第一次我们找你的时候你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现在你又反过来说出了准确的时间线，吴林聪，你到底在帮谁隐瞒！”

　　“我用得着隐瞒吗？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查，会发现我说的是实话。”

　　他回答的语气极其不屑。

　　“那三声水呢？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天为什么三声水的电脑会出现在烧炉厂的员工宿舍小区？你为什么也会跟着电脑一起出现在那里？！”

　　“啧......”

　　吴林聪不耐烦的撇撇嘴，越来越暴露本性般，吊儿郎当的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我就是收到了这个快递，也就是按照哪个三声水给我发的地址过去了，她让我把电脑放在那里就行，她还说她知道我所有的秘密，还拍下了我做的事情，如果不去，她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妈，我虽然杀了两个人，但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我不可能不在意她的感受的，在她面前，我必须要扮演乖巧可爱的角色。”

　　姜野对他说的话的真实性有些怀疑，首先，做到分解周明的尸体，分两次搬运，并且吊顶至屋顶，提前踩点，对于一名学生来说就已经是一件过于困难并且复杂的事情了。

　　“那刘念呢？你是怎么杀害她的？”

　　“记得，我这辈子都忘不。”

　　吴林聪忽然笑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阴沉着脸缓缓的扬起唇角，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阴影分明，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我利用周明的身份约她在蓝调酒吧见面，故意不出面，让她等着，我记得......她应该还是带着一个朋友来的，但那个女人很早就走了，刘念本来也打算走的，我就跟她发消息，让她在等等我，说我太忙了，后面再晚一点的时候，我就前往蓝调酒吧，利用了周明的身份约她前往公寓见面，你们是没看见，她到了以后我特意躲起来，让她自己进屋找我，她当时找了一圈，最后在房间看见周明的时候，那表情，太搞笑了！”

　　吴林聪的笑意抑制不住，眼泪都笑涌出来：“不行不行，我现在想到就觉得好笑，那女人太蠢了！蠢到可怜！对了，你问我怎么杀了她是吗？我当时准备了药，那药还是我特意找个学医的同学搞来的，废了挺多功夫，但那女人自己吓晕过去了，倒是给我省了不少的力气，我把她的衣服脱完，放在椅子上，想欣赏一会，嗯......不得不说，女性的身体真的很美，白白滑滑的，体毛也很少，尤其看见鲜血从她的白皙的皮肤流出时，真的有不一样的感觉！就是可惜，是个蠢货，徒有其表的蠢货！”

　　姜野紧珉着双唇，在纸上记录下关键字眼，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看了眼审讯室的录像机，缓缓问出她心中封存已久的疑虑。

　　“邀请函，那张邀请函和案发后，张贴在我们警局的车子上的死亡预告通知单，也是你做的吗？”

　　吴林聪缩了缩脖子，闷声问答：“是我，周明第一次把我带到他租的房子里时，就是给我讲了一个关于杀人的故事，凶手把人杀害后，觉得自己杀的人没有美感，于是在尸体上开始创作，杰作完成，凶手又急于想要把尸体展现给大家看，周明说他很喜欢看这类的事情，觉得很有艺术气息，算是我满足了他的一个心愿吧……但你说的死亡预告，不是我，事发后，我后悔过，也害怕过，你们每一次来找我我都胆战心惊，不可能再去自投罗网留下死亡预告，我心态还没这么强大。”

　　姜野眉头微挑，在死亡预告这四个字的后面打下一个重重的问号。

　　“那蝴蝶呢？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画下那只蝴蝶，还有周明的脸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蝴蝶代表了自由，代表了美丽，有什么不妥吗？”

　　吴林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嘴角上扬，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反问道：“警察姐姐，那你觉得蝴蝶代表了什么？你应该也很了解吧？”

　　“现在是我们在审问你！只需要好好回答问题！”时九看着他这明晃晃的挑衅语气，瞬间眉目肃然。

　　审讯结束，时九给了吴林聪一张白纸，让他在上面写上周明所租住的小区名字和具体房号后，便将笔录放在他面前：“吴林聪，看一下你刚才所说的笔录是否无误，确定后签名捺指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