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钊钊的问题直击姜野的心,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当初母亲烧掉这些东西时,给出的理由是看的心烦,母亲当初一边烧一边骂,骂父亲是个负心汉,说他不负责任,不为她,还有两个孩子考虑。
现在想想,都是话里有话!
姜野觉得在这里继续聊这个问题有些危险,她想了想,虚着声音回答:“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但在这说不太方便,等到时机合适,我们换个地方详聊。”
顾钊钊用力的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像电影里的间谍,立刻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正义之气,他拍着胸脯小声说道:“行!姜顾问,我这边找我那些同学去帮忙调取医院证明!咱们自己就不出面了,以免打草惊蛇!”
过了没一会,时九和刘法医也一起出了解刨室,看见姜野一个人趴在桌子,呼吸声沉重,一旁还放着两份没打开的早餐。
刘法医小心拿走一份,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离开了休息室。
时九打开了自己的那份有点凉了的豆沙包,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甜丝丝的。
他坐在姜野的对面,看着她的紧闭双眼的侧脸,不忍心打扰,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
许是太累了,时九吃完了东西,两只手抵在下巴趴在桌上,看看看着,也跟着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过后,姜野抬着已经压麻了的胳膊,用力抖了抖,动静把时九吵醒了。
俩人眼神疲惫的对视,气氛莫名尴尬了。
姜野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睡多久了?”
“不到两个小时吧。”时九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顾钊钊那边是查出了什么线索吗?看你们早上聊了挺久的,手都握到了一起。”
姜野没想到他居然看见了,只是一直没进来。
“嗯,有个重点线索,我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手机,里面通讯卡的归属人,是姜薛。”
时九有些震惊:“怎么可能?当初警方破案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线索都排查过,不可能遗漏掉手机卡这点。”
姜野点了点头,一开始她也觉得不可能,但如果和父亲的事情串联在一起,那这不可能也会变得有可能。
但她不想告诉时九太多,更不想将他拉进这过往的回忆,毕竟,当初妹妹的死,他有间接责任,姜野没办法忽略这条客观事实。
姜野揉了揉酸胀的肩膀,又顺手将头发束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面无表情地说道:“目前刘法医这边暂时无法给我们确定的有效信息,顾钊钊那边网络线这一条,IP地址也是虚拟的,线索太少了,咱们得开辟其它的思路。”
时九想了想,说道:“杀人分尸,第一点肯定是查用水量,这点程队已经安排人去核查了,但是也没这么快出消息,我觉得目前有一条线是可以排查的,去抛尸现场看看是否有凶手的车辆驶入痕迹,咱们找到的尸体袋子数量一共都有四袋了,凶手就算再怎么艺高人胆大,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拎着四袋尸体碎片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走动,所以我怀疑,他应该是车辆移动,但具体是电动车还是小汽车,咱们可以去排查一下附近的摄像头,并且我看过那附近的卫星地图了,很多都是一些农户之类的,但现在的技术不同,有些靠农作物为生的农户会在田地装摄像头防止盗窃,而且附近两公里处,有个工地正在施工,我们可以去走访一圈,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他语气停顿,看了眼姜野,从一旁的桌面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嘴,有口水。”
姜野抬手摸了摸嘴角,确实摸到了刚刚睡觉留下的印记,尴尬的接过纸巾擦了擦:“谢谢。”
决定好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时九跟程队打了个报告,很快在次出发。
他们首先回到了抛尸现场,现在是白天,氛围和晚上完全大不相同,空旷的工厂铁门锈迹斑驳早已侵蚀着铁杆,在上面留下了蜂窝状的腐朽痕迹,周边杂草丛生,树木从墙根破墙而出,导致墙体也已经破了几个大洞和裂口,加上常年的雨水侵蚀和没人打理,裂痕在墙面生出闪电的形状。
二人从车上下来,看见地面前天夜里警队车辆陆续进入留下的大大小小的轮胎印记,已经预测到了从地面勘察踪迹这方面无从下手,想必内部也因为前夜寻找碎尸时破坏,加上这里长期空旷着,若是找起人留下的痕迹,无疑是大海捞针,于是二人决定先去走访附近的农户。
时九从副驾的抽屉里掏出一大张白纸,根据卫星定位在白纸上画下了简易的地形图,然后根据最近的开始标记附近的田地,分别为三户,从最近的开始走访。
这里地形窄小,时九开来的车子很难进出,倒车也很不方便,只能拿着地图步行走进工厂右侧,长满杂草的小路。
走了大概十分钟,视线逐渐开阔了,从杂草丛生的窄路逐渐变成了能看见大片大片的果园,具体是什么果子她们也不太认识,只是闻到了一股清甜的花香。
时九看了眼手绘地图,用笔做下一号标记:“先去这家看看吧。”
姜野点点头,下了个小土坡,走到果园外的围栏朝里看了一眼,看见被树木层层遮盖的最深处,像是有个人。
“里面有人!”姜野兴奋的喊道,开始顺着果园的围栏外侧的小路一路走去,时九紧跟其后,两个人急匆匆生怕里面的人跑了一样,来到了围栏的铁门处。
刚刚看见的人是个老太太,看起来应该得有七十来岁,背深深的弓着,头顶带了个大草帽,身上穿了个花布衫和短裤,两只脚光秃秃的踩在地上,沾的指甲里全是泥巴。
时九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轻轻朝里喊道:“奶奶,你方便跟我们聊几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