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件事我没有询问过你的意见，就单独帮你做了决定，但我会帮你的，你要查，我就陪你查到底。”

　　汽车在马路上飞驰，时九双手紧握方向盘，他睫毛颤了颤，眼底透着不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引发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时不时侧脸看向副驾驶的姜野，嗓音沙哑了许多。

　　姜野深吸了一口气，话含在了嘴里又化为沉默，过了许久，才勉强的在脸上挤出有些僵硬的笑容：“没关系，这些事情我早就想查明白了，但被调来南城市后，却一直不作为，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一直在做缩头乌龟，好像把脑袋藏在自己的龟壳里就可以听不见、也看不见外界的东西，所以我还要感谢你呢，是你推了我一把，要不然我还躲在龟壳里呢。”

　　“那辞职的事情......？”时九小心翼翼的问她。

　　姜野目视着前方的马路，说道：“不辞了，至少等手上的案子结束！”

　　两个人在出发前往寻找莫小刘提供联系他的放贷人——徐柳城的路上。

　　这个人傅文已经事先帮他们联系过了，但态度极其恶劣，随便报了个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目的地是一家宾馆，在老城区，宾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名叫‘幸福旅店’，要从老城街道的人行道右侧紧挨着的各式店铺中一个狭窄的楼梯进入。

　　姜野看着二楼的墙面上，上面用黑字贴着提示语‘幸福旅店，请上三楼’，她往上看去，二楼是一间台球厅，于是二人继续抬腿上楼。

　　径直上了三楼，时九率先掀开透明的塑料帘子，一个短头发，一脸稚嫩，看起来不过十八岁左右的女孩站在一张狭小的红色前台里面。

　　女孩漫不经心的抬眼看着二人，问道：“一间房还是两间？”

　　时九和姜野走近吧台，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沉声说道：“你好，帮我们找一下徐柳城，他是你们这里的住客，麻烦带一下路。”

　　“你们是警察？”女孩眼神怀疑的看着证明，又看了眼俩人，确定后她眼神从漫不经心立刻转换为双眼一亮：“你们是来抓人的啊？哎呀，我们这是不是有逃犯？”

　　“不方便透露，麻烦配合一下。”

　　女孩被拒绝后耸耸肩，不屑的切了一声，弯腰把前台的电脑息屏后便拿了张白色的房卡，在前面带路了。

　　走过了两条走廊后，女孩站定在306的房门前，她回头看了眼姜野和时九，虚着声音问道：“是不是要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我刷卡然后你们破门冲进去？”

　　“敲门就行，里面的人知道我们要来。”时九耐心的回答她。

　　听到这话，女孩有些失了兴趣，努努嘴说了声：“好吧，我还以为有什么刺激的场景呢，真没劲。”

　　说完，她抬手敲了敲门，懒洋洋的喊道：“你好，有人在吗？”

　　门开了，是一个穿着背心和短裤的男人开了门，他的眼球很浑浊，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烟味，像是整个人被浸泡在烟灰缸里了一样，房间里也是，脚的酸臭味和烟味混合，十分呛人。

　　姜野皱了皱眉，和时九进了房间，坐在了一旁的红色塑料椅子上，她拿出纸笔，看着徐柳城毫不在意的半倚在床头，十分自然的点起颗烟，又从烟盒里抽出两根想要发给姜野和时九。

　　“不用了，我们不抽烟。”

　　徐柳城把烟又装回了烟盒，问道：“行，警察不抽烟，那我就自己抽，不介意吧？”

　　“认识莫小刘吗？”时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个房间太臭了，他都有点受不了，只想尽快开始关于案件的询问。

　　徐柳城表情有些诧异，反问他：“莫小刘？认识啊，那孙子还欠我钱呢，咋的？是他报警的啊？”

　　“那莫彩呢？”时九再次回问他。

　　“莫彩.......这名字有点耳熟啊，莫彩、莫小刘.......哦！”徐柳城猛地一下拍着自己的大腿：“我想起来了，是那孙子的姐姐！”

　　时九有些反感他嘴里冒出的浓厚烟味混杂着食物残渣的臭气，也反感他满嘴的脏话，不悦的皱了皱眉：“对，你和莫彩怎么认识的？”

　　“还能怎么认识，因为莫小刘呗，那大傻.逼欠我钱没钱还，跟我说他姐姐有钱，让我找他姐要钱去，那跟我白纸黑字写签名的是他的名字，我肯定死磕他呀！”徐柳城的嗓门大，语气也理直气壮：“但那孙子告诉我，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不然就让我们等着，要不然就换个人要钱，就这两种方案，那我又不是给他吓大的，就按他说的，找到他姐工作的地方，想着吓唬吓唬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