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阿娅被陈默陡然拔高的音量惊得一缩,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哽咽:
“这…这也是我阿爸给我的呀。”
“怎么了?这铜钱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
“你阿爸是谁?这枚铜钱,它是从哪里来的?”
陈默与苗阿娅的身位不由得拉近几分,两个人的鼻尖似乎要触碰到一起,心里的激动情绪溢于言表。
苗阿雅被陈默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害羞,心跳加快了些许,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我听阿爸提过一嘴,好像是他一个朋友给的。”
“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苗阿雅说着,眼神不自觉的往下看去,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衣角。
看到苗阿娅如此反应,陈默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了两声,坐回了竹椅上。
“抱歉,有些失态。”
“这枚铜钱是我爷爷的贴身法器,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苗阿娅听到陈默这话,连忙摆了摆手,轻声道:
“没关系的。”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阿爸失踪的时候,我也是这样。”
“只要有他的一点消息,我都恨不得马上弄清楚。”
苗阿雅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事情,眼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陈默见到苗阿娅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自觉有些动容,说到底,他和苗阿娅都是一样的苦命人。
他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几分复杂神色:
“你就暂时先住在这里吧,我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苗阿娅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委屈和不安一扫而空,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真的吗?你愿意让我留下了?”
陈默见到苗阿娅如此之快的转变,刚想说出的话被堵到嘴边,表情瞬间僵硬在脸上。
心想自己怕不是被这小妮子给套路了,一开始就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总不能出尔反尔。
陈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语气里多了几分疏离感:
“别想太多,我留你,是因为这枚铜钱。”
“说不定从你阿爸的线索里,能找到我爷爷的下落。”
他刻意把话挑明,不想让这小丫头觉得自己是心软好拿捏。
苗阿娅却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疏离,脸上满是计谋得逞的笑容:
“不管因为什么,你肯留我就好啦!”
陈默没有接话,话峰一转,问道:
“你说的黑蛊门是那方的势力组织?”
“还有你阿爸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会被他们追杀?”
苗阿娅听到黑蛊门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眼神不自觉冷了几分:
“黑蛊门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
苗阿娅咬着牙,指尖攥得发白。
“他们在南疆一带盘踞了上百年,仗着会些阴毒蛊术,到处接一些谋财害命的生意。”
“我阿爸叫苗千山,是寨里的蛊师。”
“不过我们从不害人,阿爸的蛊术都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陈默轻轻把弄着手中的帝煞铜钱,好奇道:
“那他们怎么会盯上你们家?”
“甚至从南疆一带追到了这里?”
苗阿娅听见陈默的问候,脸色有些发白,好看的眉头紧皱着,内心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过了好一会,这才缓缓道其中的缘由:
“因为我的本命蛊。”
“哦?”
陈默听到这个回答,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据他所知,银雪千足王确实是南疆众多蛊虫中极为罕见的本命蛊。
培养者需要每日以心头血浇灌,以月华滋养,既能解毒疗愈,亦可净化邪蛊。
不过令他好奇的是,虽说这银雪千足王是极为罕见的宝贝,但也并非不能再造。
这黑蛊门有追杀苗阿娅这功夫,完全可以自己培育一只。
苗阿娅似乎看出了陈默内心的困惑,解释道:
“我的本命蛊其实并不是普通的银雪千足王,而是百年难见的变异种!”
“它不仅可以净化普通的邪蛊,还能将它们的蛊毒完全吸收,转化成自己成长的养分,是天然邪蛊的克星。”
说到这里,苗阿娅的语气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
“黑蛊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就疯了似的派人追杀我和阿爸。”
“三个月前,黑蛊门的人闯到寨子里非要带走我,阿爸为了保护我,让我带着这枚铜钱和木牌先走,他自己引开了那些人。”
“等我过几天再回去寨子里的时候,整个寨子的人都不见了,我阿爸也没了消息。”
陈默手中的帝煞铜钱“当啷”一声落在桌上。
他抬眼看向苗阿娅,只见她眼圈通红,嘴唇抿得紧紧的,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整个寨子的人都不见了?”
陈默的声音沉了几分,眼中有几分复杂神色。
“是被黑蛊门掳走了,还是……”
“我不知道…”
“后来我被黑蛊门的人一路追杀,几天前才逃到了魔都。”
陈默听着苗阿娅的讲述,内心也不由沉了几分,看着手中的帝煞铜钱,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看样子苗千山应该是和爷爷有几分渊源,不然临走前也不会刻意叮嘱苗阿娅拿上铜钱。
想到这,陈默内心有了决断,他轻轻拍了拍苗阿娅的肩膀,语气放缓了几分:
“放宽心,既然寨子里没有发现你阿爸的踪迹,那就说明很可能还活着。”
陈默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试图让苗阿娅的情绪缓和些。
“黑蛊门的主要目标是你,在他们没有得手之前,肯定不会轻易伤害你阿爸和族人。”
苗阿娅抬起泪眼,望着陈默沉稳的侧脸,心里那片慌乱似乎真的被抚平了些。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
“嗯!阿爸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陈默捡起桌上的帝煞铜钱,重新递到她手里:
“这铜钱你贴身收好,不止能保平安,上面还有我爷爷留下的符文印记,一般的邪物也近不了你的身。”
他顿了顿,继续道:
“魔都不比南疆,黑蛊门的人在这里行事会收敛些,但也更难防备。”
“从今晚起,你跟在我身边,遇到什么事我也好护着你。”
苗阿娅握着温热的铜钱,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其实也没那么难相处。
她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之前的委屈消散了大半:
“那你可不能反悔!要是敢把我丢下,我就……我就给你下点让你三天睡不着觉的痒痒蛊!”
陈默瞥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你可以试试。”
陈默话音落下,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破空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穿透了空气,直朝房间里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