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眼神微凝,将刘萱完全挡在自己身后。
他目光平静地迎上中年和尚带着责难的眼神。
铺子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滞,似乎有两股力量在空中对峙一般。
二虎也紧张地站到了陈默侧后方,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口的两个不速之客。
“说法?”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位大师,不如先问问你的弟子。”
“到底是谁不问青红皂白,对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动手?”
“若不是我拦着,他那一掌印下去,这姑娘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他话语平缓,面对眼前中年和尚的指责丝毫不落下风,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渡空先前鲁莽的行为。
渡空脸色一红,想要争辩,却被身旁的中年和尚抬手制止。
中年和尚目光再次扫过刘萱头顶那对无法掩饰的狐耳,沉声道:
“贫僧法号净言,乃渡空的师叔。”
“施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女身具妖相,气息驳杂,显然已非纯粹人族。”
“我佛门弟子见妖邪之气,出手干预,乃是本分。”
“你庇护于她,阻我门人行事,又是何道理?”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刘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刘萱在陈默身后听得浑身发抖,净言和尚那“妖邪”字眼让她刚刚平复些许的情绪再次濒临崩溃,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陈默的衣角。
陈默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颤抖,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本分?好一个本分。”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息虽未完全爆发,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让铺子里的灯光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你们口中的‘妖邪’,是一个刚刚被邪教绑架而后被迫激活了血脉的无辜受害者。”
“她未曾害过一人,何来妖邪之说!”
“而你们所谓的干预,便是无论善恶,仅凭一面之词行灭杀之事吗?”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讥讽更浓:
“若这就是佛门的本分,那这本分,不要也罢。”
“你!”
净言和尚眉头紧皱,显然被陈默的态度激怒:
“强词夺理!妖气便是妖气,此刻无害,难保日后不为祸世间!”
“我观施主也非寻常人,何必为了一介半妖,与我德光寺寺为敌?”
“德光寺?”
陈默眉梢微挑,这个寺庙在魔都确实有一些名气。
不过如今得见,也就是一群固执的道貌岸然之辈罢了。
“我不管她是什么,在我这里你今天就带不走他。”
他的目光愈发锐利,淡笑着继续道:
“至于为敌……”
“如果是非不分便是贵寺的作风,那这敌,为也就为了。”
话音落下,铺内陷入一片死寂。
二虎攥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刘萱屏住呼吸,看着陈默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心中的恐慌竟奇异地被一股暖流冲散了些许。
净言和尚面色阴沉如水,他没想到陈默如此强硬。
他能感觉到陈默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真要动起手来,恐怕讨不到好处。
而且此事若传扬出去,说德光寺的和尚对一落难女子苦苦相逼,于名声也确实有损。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火气,死死盯着陈默看了片刻,又深深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刘萱,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印下来。
“好!好!施主既然一意孤行,那此事便暂且不提。”
“不过……”
净言和尚眉梢一挑,眼神中闪过一抹算计。
“施主出手将我门下弟子重伤,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话音落下,他向身旁的渡空使了一个眼色。!
渡空接收到师叔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脸上瞬间堆砌出痛苦之色。
只见他左手痛苦的捂住胸口,脚步虚浮地晃了晃,闷哼道:
“师叔……弟子……弟子胸口郁结,气血不畅,怕是……怕是伤了根基……”
他这番做派,与先前在商场时那刚猛凌厉的样子判若两人。
净言和尚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脸上怒意更盛,指着渡空对陈默喝道:
“施主!你还有何话说?”
“我德光寺弟子纵有不是,也罪不至于废其道行吧?
“你下手如此狠辣,今日若不给个交代,即便闹到特调局,贫僧也占着理!”
特调局,特殊事件调查局的简称,是官方处理修士及相关纠纷的机构。
净言和尚说着,露出一副大义凛然姿态,似乎他真的是占理的那一方一般。
而渡空和尚也在奋力表演一个受害者,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流出几滴鲜血,看模样就真好像是身受重伤一般。
刘萱见到两人如此无赖的模样气得小脸色通红,忍不住喝骂道:
“你胡说!他明明就是装的!”
“你们…你们蛮不讲理!!”
陈默却抬手止住了刘萱,脸上那抹淡笑依旧未散,反而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净言师徒二人的表演。
“伤了根基?胸口郁结?”
陈默缓缓重复着这两个词,迈步向前,靠近了渡空。
净言和尚下意识地想拦,但陈默身上那股无形的气机却压制着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陈默在渡空面前站定,无视他故作痛苦的姿态。
只见他双指并拢,迅速在般在其胸口几处穴位上轻轻一拂。
在场众人都被陈默的行为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渡空只觉得几道极具穿透力的力量透过胸口传来,那感觉直击心脏。
他体内原本平顺运行的气血,被这几道外来力量一引,猛地躁动起来。
“噗——!”
渡空根本来不及反应,猛地张开嘴,喷出一大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