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斯嘉丽·约翰逊，浴袍的带子松松系着，手里摇晃着一瓶罗曼尼·康帝。

　　这姐们儿是真下本钱啊。

　　陈洛走到门口，从她手里接过冰凉的酒瓶。

　　“谢谢你的酒，也谢谢你来看球。”

　　斯嘉丽抬起眼，涂着红唇的嘴角向上弯，像只偷 腥成功的猫。

　　陈洛顺手把价值六位数的酒瓶放在门边的矮柜上，就像放一瓶可乐。

　　“不过明天球队有早班飞机，我需要休息。下次你来明尼苏达，我请客。”

　　一套标准的商务送客流程。

　　斯嘉丽没动，那双绿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看了足足三秒。

　　她忽然笑得更欢了。

　　女人踮起脚，柔软的嘴唇在陈洛脸颊上印了一下，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又嚣张，一路远去。

　　这是没得手，反倒更兴奋了？什么奇怪的XP。

　　陈洛关上门，走到窗边站了一会儿。

　　窗外的奥兰多灯火通明。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公关总监”的字样。

　　“老板，有紧急情况。”

　　电话一接通，那头的声音紧得像根拉满的弦。

　　“说。”

　　“《纽约时报》，他们成立了一个专题小组，要对您和您名下的所有产业，做一次深度剖析报道。”

　　陈洛听着，没什么反应。

　　哦，终于来了，新手村的最终BOSS战，媒体围剿。

　　“负责的记者叫詹姆斯·瑞森，拿过普利策奖，专门挖大人物黑料的，他出手，基本没好事。”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陈洛的反应。

　　“他们会查您的商业帝国，您的资金来源，甚至您的过去……老板，这人不好对付。”

　　“配合他们。”陈洛淡淡开口。

　　“……老板？”公关总监以为自己听错了。

　　“全力配合。除了核心商业机密，他们想看什么，就给他们看什么。”

　　挂了电话。

　　这不就是自己送上门的传记作者吗？免费的。

　　陈洛刚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它又开始疯狂震动。

　　杰西卡。

　　“陈！我听说了！《纽约时-报》那帮疯子要调查你！”

　　电话里的声音全是风暴过境般的焦虑。

　　“你的资金来源……他们会不会查出什么麻烦？你需不需要……”

　　“没事。”

　　陈洛打断她。

　　“这种事迟早会来，我有心理准备。”

　　“可是那个瑞森！他是个魔鬼！他把好几个议员都拉下马了！他会把你所有东西都翻出来的！”杰西卡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你要不要立刻找律师团队？或者我让我父亲那边……”

　　“杰西，别担心。”

　　陈洛的声音很平静。

　　“我知道该怎么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向我保证？”

　　“我保证。”

　　再次挂断电话。

　　陈洛走进浴室，打开灯。

　　镜子里的脸很年轻，但那双眼睛，沉得像千年的古井。

　　“也好。”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就让全世界看看，我这个商业帝国，是怎么一步步建起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补完。

　　“至于那些你们最想知道的秘密……挖到宇宙洪荒，你们也挖不出来。”

　　关灯，走出浴室。

　　躺到床上，闭上眼。

　　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接下来的剧本。

　　瑞森这个老炮儿会从哪儿下手？

　　格伦·泰勒，被自己压着价格卖球队的老头，心里指定不爽。

　　凯文·麦克海尔，被自己当场开了的前总经理，怨气估计能发电。

　　这两个，肯定是第一站。

　　但那又怎样？他们手里除了几句酸话，什么都没有。

　　资金来源？

　　干净得像张白纸，每一笔账都经过全球顶级会计师事务所的手，查吧，随便查。

　　商业帝国？

　　YouTube、Facebook，每一次投资都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和完整的交易记录。

　　至于最大的秘密——他来自未来。

　　这玩意儿，谁能查出来？除非瑞森去请通灵师。

　　手机屏幕亮起，法务总监的邮件。

　　标题言简意赅：【瑞森调查路线预测】。

　　陈洛点开。

　　第一站：明尼苏达，约访格伦·泰勒与凯文·麦克海尔。

　　第二站：休斯顿，约访火箭队老板莱斯利·亚历山大。

　　第三站：硅谷，调查YouTube与Facebook的投资细节。

　　第四站：回纽约，整理报道，准备发稿。

　　预测得挺准。

　　陈洛看完，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回了一封邮件。

　　“休斯顿那边，准备一份亚历山大的黑料清单，越详细越好。从他怎么压榨球员，到他私生活里的那些乐子，都给我列出来。”

　　点击，发送。

　　放下手机，翻身，睡觉。

　　第二天一早，球队大巴开往机场。

　　陈洛坐在最后一排，闭目养神。

　　史蒂夫·科尔走过来，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老板，我听说了，《纽约时报》的事。”

　　陈洛睁开眼。

　　“嗯。”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比如在媒体面前说点什么。”

　　“不用。”陈洛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你把球队带好，赢下每一场比赛，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科尔明白了，点点头，起身走开。

　　大巴在机场私人停机坪停下，球员们陆续下车。

　　姚明走到陈洛旁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

　　“老板，没事吧？”他问得直接。

　　“能有什么事？”陈洛拍了拍他的胳膊，动作轻松，“你专心打球，其他都是噪音。”

　　姚明咧嘴笑了。

　　“那就好。”

　　上了私人飞机。

　　陈洛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笔记本电脑。

　　一封新邮件，来自法务总监，附件是亚历山大的黑料清单。

　　密密麻麻，像一篇论文。

　　克扣球员工资、对球员伤病不管不顾、利用姚明疯狂在中国市场捞金却一个钢镚都不愿投入补强阵容……

　　后面还有几条更劲爆的，涉及某些特殊癖好和财务问题。

　　陈洛看完，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关上电脑，靠在椅背上。

　　瑞森是个好记者，但他也有记者的弱点——追求故事的戏剧性。

　　那我就给他一个更戏剧性的故事。

　　你想挖我的料？

　　行啊。

　　我先把另一个人的地基给你炸了。

　　飞机降落在明尼阿波利斯。

　　陈洛下飞机，坐上专车，直奔标靶中心办公室。

　　公关总监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他，桌上摆着一摞文件。

　　“老板，这是我们准备的应对方案。”

　　陈洛坐下，翻开第一份。

　　“瑞森的第一站肯定是泰勒和麦克海尔，我们已经通过第三方和他们‘沟通’过了。”

　　陈洛抬眼。

　　“怎么说的？”

　　“泰勒那边，我们找人提醒他，如果他在媒体面前乱说话，对他其他产业的声誉会有影响。毕竟，一个管不住嘴的前老板，以后谁还敢跟他做生意？”

　　“麦克海尔呢？”

　　“他比较麻烦，还在气头上。”公关总监皱了皱眉，“不过我们找了他球员时期的一些老朋友去劝他，让他明白，跟一个身家五十亿的老板作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陈洛点点头。

　　“继续盯着。”

　　“是。”公关总监翻开第二份文件，“休斯顿那边，亚历山大的材料已经全部备好。只要他接受瑞森的采访，说了任何关于您的负面言论……”

　　“直接放出去。”陈洛打断他。

　　“不等他报道出来？”公关总监愣了一下，“这样会不会太激进了？我们成了主动攻击的一方。”

　　“不会。”陈洛靠在椅背上，“对付亚历山大这种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一接受采访，就把所有材料喂给ESPN和TNT，让他们开狂欢派对。”

　　公关总监咽了口唾沫。

　　“明白。”

　　陈洛翻到第三份文件，关于硅谷的投资。

　　“YouTube和Facebook的投资记录，账目全部公开透明，瑞森要查，就让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去对，让他查个够。”

　　“是。”

　　“还有事吗？”陈洛合上文件。

　　“暂时没了。”公关总监站起身，“我们会24小时监控瑞森的动向。”

　　“去吧。”

　　公关总监离开后，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陈洛拿出手机，找到杨毅的号码，发了条短信。

　　“帮个忙，我需要一份关于火箭老板亚历山大近年来所有负面新闻的中文版详细清单，包括国内球迷和媒体的评论，越快越好。”

　　不到一分钟，杨毅回了过来。

　　“没问题，国内球迷骂他的帖子能盖几栋楼了。半小时后给你整理好，发你邮箱。”

　　陈洛放下手机，站起身。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积雪上，有些刺眼。

　　手机震了一下。

　　杨毅的文件发过来了。

　　陈洛点开，只扫了一眼标题。

　　《论亚历山大的N宗罪》、《休斯顿的吝啬鬼传奇》、《被榨干的中国长城》……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