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7日，明尼阿波利斯，标靶中心。

　　森林狼队的更衣室里，气氛堪比德云社后台。

　　YouTube上，查尔斯·巴克利吃合同的视频，播放量正朝着三千万狂奔。

　　评论区的高赞回复是一张P图：巴克利身穿燕尾服，坐在铺着白布的餐桌前，面前的银盘里，整整齐齐码着一叠打印纸。

　　配文：“主厨推荐：2004年份A4纸，风干处理，口感微苦，伴有打印机油墨的独特芳香，回味像屎。”

　　“哈哈哈哈！你看他那个咀嚼肌！像不像在嚼一块轮胎？”凯文·马丁指着屏幕，笑到打鸣。

　　大卫·李更是笑得在地上打滚，一边捶地板一边喊：“我宣布！这是年度最佳下饭视频！谁都别跟我抢！”

　　只有姚明没笑。

　　他坐在自己的柜子前，看着屏幕里巴克利痛苦的表情，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为了让姚明留在森林狼，老板陈洛到底布了多少局？

　　从交易，到舆 论，再到逼迫一个电视台的头牌评论员直播吃纸。

　　环环相扣，一环比一环狠。

　　这不是赢球，这是战争。

　　凯文·加内特走过来，毛巾搭在肩上，递给姚明一瓶佳得乐。

　　“想什么呢，大家伙？”

　　“我在想，这一切……”姚明指了指屏幕，“老板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赢球吗？”

　　加内特拧开瓶盖，灌了一口，沉默了片刻。

　　“以前，我也以为是。但现在……”加内特看着姚明，“我猜，赢球只是顺便。”

　　就在这时，陈洛的助理推门进来，整个更衣室的喧闹瞬间凝固。

　　助理清了清嗓子，扶了扶金丝眼镜。

　　“各位，刚刚接到白宫方面的正式通知。总统先生希望在下个月的全明星周末期间，与陈洛先生和姚明先生，在华盛顿进行一次非正式会面。”

　　整个更衣室安静了三秒。

　　然后，炸了。

　　“沃特法克？！”比卢普斯，这位见过大风大浪的总决赛MVP，第一个蹦了起来，“白宫？！”

　　大卫·李像一头兴奋的野牛，直接冲过去给了姚明一个熊抱，差点把姚明勒断气。

　　“老兄！你要去见总统了！帮我问问他51区到底有没有外星人！”

　　姚明被他摇得七荤八素，脑子里嗡嗡作响。

　　去白宫？

　　我？

　　加内特走过来，没有起哄，而是伸出了手，拳头碰了碰姚明的胸口。

　　“恭喜你，姚。这是你应得的。”

　　他清楚，这不仅仅是篮球了。

　　姚明跟着助理，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陈洛的办公室。

　　他推开门，陈洛正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看着一份球探报告。

　　“老板。”

　　陈洛抬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科尔跟你说了？”

　　“说了。”姚明坐得笔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紧张？”

　　姚明老实点头：“非常。”

　　“正常。”陈洛把报告合上，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皮质座椅里，“放轻松，姚。这不是一次考试，这是一次……商业推广。”

　　姚明愣住。

　　“他们需要你，”陈洛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一个身高超过七英尺、来自东方大国的、形象健康的全球偶像，站在他们身边，拍几张照片，聊一些关于体育和文化交流的废话。这能让他们显得很亲民，很有国际视野。”

　　陈洛的语气，就像在分析一笔再普通不过的广告代言。

　　“这对他们是加分项。对你，对我们，也是。”

　　陈-洛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这个邀请函，就是一份认证。它告诉全世界，明尼苏达森林狼队的姚明，已经不只是一个全明星中锋了。你是一张牌，一张能摆在世界顶级牌桌上的牌。”

　　姚明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

　　陈洛转过身，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不过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的公关团队会把所有台词都喂到你嘴边。你的任务很简单：微笑，握手，显得比他们所有人都高。”

　　他停顿了一下。

　　“哦，还有，去萨维尔街找最好的裁缝，定制一套西装。别穿得像个要去参加村干部大会的代表，给我丢人。”

　　姚明站起身，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老板。”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

　　“老板，谢谢你。”

　　“不客气。”陈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是你价值的一部分。”

　　纽约，ESPN总部大楼下的一间咖啡馆。

　　记者詹姆斯·瑞森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燃烧。

　　陈洛的公关总监用一句“赛程繁忙，暂不接受采访”的官方辞令，把他给打发了。

　　这让他更加坚信，姚明的交易背后，必有黑幕。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一封神秘的邮件，出现在他的加密邮箱里。

　　发件人：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正义伙伴。

　　瑞森嗤之以鼻。

　　又是哪个想博眼球的疯子？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了。

　　附件：30M加密压缩包。

　　这个大小，不是恶作剧。

　　他按捺住激动，点击下载。压缩包需要密码。

　　瑞森皱眉，正想放弃，却看到了邮件正文里唯一的一行字。

　　“解压密码：YaoMingDeserveBetter”

　　瑞森的手指顿住了。

　　他颤抖着，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密码。

　　文件夹被解开。

　　里面是几十个PDF和JPG文件。

　　他点开第一个。

　　【休斯顿火箭队内部邮件，主题：关于缩减姚明安保团队及翻译差旅预算的方案】

　　他点开第二个。

　　【队医与管理层邮件截图，讨论如何修改姚明的伤病报告，以满足赞助商的出席要求】

　　他点开第三个。

　　【一份长达二十页的Excel表格，标题是：姚明2002-2004赛季商业活动出席表】

　　从休斯顿的华人超市剪彩，到某个不知名品牌的酱油代言，再到深夜被拉去参加当地富豪的私人派对……

　　密密麻麻，行程精确到分钟。

　　瑞森的呼吸停滞了。

　　这不是新闻。

　　这是炸药。

　　足以把一支NBA球队，连同它的老板，炸得粉身碎骨的炸药。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总编的电话，声音因为极度的亢奋而嘶哑。

　　“头儿，把明天的头版给我留出来。”

　　“不，整个版面。”

　　与此同时，森林狼的训练馆。

　　常规训练已经结束，陈洛却把大卫·李单独叫进了一间小型战术分析室。

　　桌上没有纸质文件，只有一台打开的平板电脑。

　　“老板？”大卫·李有些忐忑。

　　陈洛指了指屏幕。

　　“下一场打马刺，你替补。忘掉你之前看过的所有关于蒂姆·邓肯的录像。”

　　平板上，是经过剪辑的邓肯的比赛画面，旁边附带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标注和热区图。

　　“看这里，”陈洛点击播放，“邓肯在这个45度角打板的命中率是68.3%，这是他的甜点位。但是，只要防守人能在他起跳前，用身体把他往底线多挤一小步，不需要多，大概15厘米，他的命中率会骤降到41%。”

　　他划到下一个片段。

　　“还有，他转身前的习惯动作。左脚会有一个非常微小的横向移动，距离大概是5厘米。我们的数据分析团队用AI建模算出来的，误差不超过2毫米。当你看到这个动作，不要犹豫，立刻预判他的转身方向，堵住他。他过不去的。”

　　大卫·李彻底看傻了。

　　这他妈是球探报告？这简直就是一本开卷考试的答案！

　　连对手下一步脚要挪几厘米都算出来了？

　　这还怎么输？

　　陈洛关掉平板，递给他。

　　“这里面有邓肯的12个进攻习惯和7个防守漏洞，全部分析到了毫米和毫秒级别。这份东西，只有你一个人有。”

　　陈洛看着他。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它刻进你的脑子里。下一场，我要你上场就把邓肯打懵。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连打了十年的招牌动作都不会用了。”

　　“能做到吗？”

　　大卫·李双手接过那台平板，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电子产品，而是通往千万合同的钥匙。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

　　当晚，训练馆的灯熄灭了很久之后，只有一块场地还亮着。

　　大卫·李一个人在场上，对着空气，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防守滑步和卡位。

　　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平板电脑亮着微光，正在循环播放一个只有五厘米位移的脚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