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8日，明尼阿波利斯。雪下了整整一夜。

　　标靶中心的停车场已经塞满了车。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三个小时，场馆外已经排起了长队。球迷举着牌子，上面写着“GM组合天下无敌”“马刺今晚回家吃饺子”。

　　更衣室通道里，工作人员推着器材车来回穿梭。球场上空悬挂的巨幅海报，是加内特怒吼的特写。灯光打在上面，那双眼睛像要喷出火。

　　陈洛站在包厢窗前，俯瞰整个球馆。

　　助理端着咖啡走过来。“老板，现场票价已经炒到原价的三倍了。黄牛说今晚这场是本赛季西部最值钱的比赛。”

　　陈洛接过咖啡，没喝。他盯着场地中央那个巨大的森林狼队徽，开口。“波 波维奇会怎么打？”

　　助理愣了一下。“您是问……”

　　“他会变阵。”陈洛转过身，“上次我们赢了，他不会用同样的阵容再输一次。”

　　助理翻开手里的平板。“我们的数据分析团队预测，马刺可能会让邓肯在高位策应，用传球撕开我们的防守。”

　　陈洛点头。“告诉锡伯杜，防守轮转速度再提快0.3秒。邓肯传球快，但我们的脚更快。”

　　更衣室里。

　　比卢普斯正在缠手指胶带。他一圈一圈缠得很紧，缠到指节都有点发白。

　　姚明坐在他对面，正在拉伸小腿肌肉。训练师蹲在旁边，按着他的脚踝。

　　“疼吗？”训练师问。

　　“不疼。”姚明摇头。

　　“那我再加点力。”

　　训练师的手劲明显大了一倍。姚明咬着牙，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没吭声。

　　加内特从淋浴间走出来，浑身湿漉漉的。他随手抓起一条毛巾，边擦头边走到姚明面前。

　　“大家伙，准备好了吗？”

　　姚明抬头。“你说呢？”

　　加内特咧嘴笑了。“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今晚邓肯要倒霉。”

　　伊戈达拉坐在角落里，正在看平板上的战术视频。他戴着耳机，眉头紧锁。

　　凯文·马丁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德烈，你看了多少遍了？”

　　“第十二遍。”伊戈达拉头也不抬。

　　“够了吧？”

　　“不够。”伊戈达拉暂停视频，摘下耳机，“鲍文的小动作，我还没吃透。”

　　马丁撇嘴。“那老阴人，你小心点。他的脏动作能把你脚踝废了。”

　　伊戈达拉没说话。他只是把视频倒回去，重新播放。

　　科尔推门进来。他手里拿着战术板，脸上没什么表情。

　　“都听着。”科尔敲了敲战术板，“今天这场，波 波维奇肯定要搞事。他不会让邓肯像上次那样被我们限制住。”

　　他在战术板上画了几条线。“他会让邓肯拉到高位，用传球打开局面。你们的任务很简单，轮转必须快。帕克传给邓肯，邓肯传给吉诺比利，你们的脚步必须跟上。慢一步，他们就能打成。”

　　比卢普斯站起来。“那我们进攻端呢？”

　　科尔看向姚明和加内特。“GM组合。高低位轮转，让邓肯选不出防守重心。他只有一个人，没法同时防住你们两个。”

　　加内特活动了一下脖子。骨头咔咔响。“明白了。”

　　更衣室外，马刺队的球员也在做最后的准备。

　　邓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呼吸平稳。

　　帕克在旁边练习运球。球在他手里像粘着一样，速度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吉诺比利靠在墙上，正在跟助理教练聊天。

　　“你觉得今晚能赢吗？”助理教练问。

　　吉诺比利耸肩。“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他们比上次更强了。”

　　波 波维奇走进来。他扫了一眼所有人，开口。

　　“你们都看过录像了吧？”

　　所有人点头。

　　“那就别装傻。”波 波维奇的语气很冷，“森林狼的防守，比上次快了不止一个档次。他们的数据分析团队把我们的战术吃得死死的。”

　　他走到邓肯面前。“蒂姆，今晚你拉到高位。别急着得分，先传球。让他们的防守转起来，然后找机会。”

　　邓肯睁开眼睛。“明白。”

　　波 波维奇又看向吉诺比利。“马努，下半场我会让你接管比赛。别管战术，打乱他们的节奏。”

　　吉诺比利点头。“交给我。”

　　比赛开始前十分钟。

　　球员通道里，两队球员依次走出。

　　加内特第一个跑上场。他张开双臂，仰天大吼。整个球馆的灯光瞬间暗下来，只剩下追光打在他身上。

　　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姚明跟在后面。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稳。镜头扫过去，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有光。

　　马刺队的球员从另一侧走出来。邓肯面无表情，像一尊石像。吉诺比利嘴里嚼着口香糖，眼神轻佻。

　　双方首发站到场地中央。

　　裁判抛球。

　　姚明和邓肯同时起跳。姚明的手指先碰到球，球被拍向森林狼半场。比卢普斯接球，稳稳控住节奏。

　　比赛正式开始。

　　森林狼进攻。

　　比卢普斯运球过半场，压低重心。他没急着传球，而是观察场上的站位。

　　马丁在右侧45度拉开，伊戈达拉在左翼游走。加内特在高位落位，姚明在低位卡位。

　　帕克贴得很紧。他的防守比上次凶多了，两只手不停地干扰比卢普斯的运球视线。

　　比卢普斯一个变向，把帕克晃开半步。他抬手，球传向姚明。

　　姚明接球，转身面框。邓肯已经贴上来，双臂张开。

　　姚明没急着出手。他往前顶了一下，试探邓肯的重心。邓肯纹丝不动。

　　姚明把球举高，做了一个假动作。邓肯没吃晃。

　　球场另一侧，加内特突然切入禁区。姚明看到了，手腕一抖，球从邓肯头顶飞过去。

　　加内特接球，起跳，单手暴扣。

　　“砰！”

　　篮筐被砸得嗡嗡响。

　　观众席炸了。

　　马刺进攻。

　　帕克运球过半场。他的速度很快，像一道闪电。

　　比卢普斯横移卡位，但帕克一个急停变向，从他身边绕过去。

　　伊戈达拉补防。帕克没停，球传向邓肯。

　　邓肯在高位接球。他没选择单打，而是面向篮筐，观察队友的跑位。

　　吉诺比利从底角切入，鲍文在弱侧拉开。邓肯手腕一抖，球传向吉诺比利。

　　吉诺比利接球，欧洲步突破。他的脚步飘忽不定，像鬼魅一样。

　　加内特扑过来。吉诺比利没硬打，球传向底角的鲍文。

　　鲍文接球，三分出手。

　　“唰！”

　　球进。

　　3比2，马刺领先。

　　比分开始交替上升。

　　森林狼这边，姚明和加内特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两人一个在高位策应，一个在低位要位。邓肯防姚明，加内特就在外线投篮。邓肯扑加内特，姚明就在内线碾压。

　　马刺那边，邓肯的传球撕开了森林狼的防守。他在高位像一个中转站，球从他手里传出去，马刺的跑位就像一张网，森林狼的防守被扯得七零八碎。

　　上半场打到第六分钟。

　　森林狼23比21领先2分。

　　科尔叫了暂停。

　　球员们回到替补席。所有人的球衣都湿透了。

　　科尔没骂人。他只是重新画了一遍战术板。“防守轮转再快一点。邓肯传球之前，你们的脚就要动起来。”

　　比卢普斯喘着粗气。“明白。”

　　波 波维奇也在布置战术。他指着战术板上的某个位置。“蒂姆，传球的时候，多看一眼弱侧。他们的轮转虽然快，但弱侧总会漏人。”

　　邓肯点头。

　　暂停结束。

　　比赛继续。

　　森林狼的防守轮转速度明显加快了。马刺的传球还是犀利，但森林狼的脚步跟得更紧。

　　邓肯传球给吉诺比利，伊戈达拉已经扑到面前。吉诺比利传给鲍文，马丁的手已经举到了他眼前。

　　马刺的进攻开始受阻。

　　森林狼抓住机会，打出一波8比2的小高潮。

　　上半场结束。

　　森林狼49比48领先1分。

　　球员们走回更衣室。加内特脸上全是汗，他用毛巾擦脸，边走边说。“这帮老家伙，还真硬。”

　　姚明没说话。他坐下来，大口喝水。

　　陈洛在包厢里，盯着数据报告。

　　助理在旁边汇报。“上半场，邓肯8次传球，5次助攻。森林狼防守轮转平均速度0.8秒，比上次快了0.3秒。”

　　陈洛没说话。他只是盯着报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