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温颂不解,“证据确凿,他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颂颂,你别急,听我分析。”阮梨耐心地解释道,“首先,是这份化验报告,它只能证明贺昱的衣服上沾有这些药物成分。但是,他完全可以辩解说,这汤不是他准备的,他自己也不知情,毕竟汤是你不小心泼到他身上的。”
“其次,是那段录音,录音里,他确实承认了要谋夺你家产,要陷害你弟弟,甚至要对你不利。但是,这些都还停留在意图阶段,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在法律上,光有犯罪意图是很难定重罪的,贺家有的是钱,他们可以请最好的律师,把黑的说成白的,到时候,最多也就是判个几年,甚至可能只是缓刑。”
“那怎么办?”温颂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当然不!”阮梨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要的,不是让他们坐几年牢,我们要的是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更直接的证据。比如,贺昱转移温家财产的证据,黎红 梅当年谋杀贺晟安母亲的证据。”
“贺昱转移财产的证据……”温颂皱起了眉,“这三年来,我虽然挂着贺太太的名头,但家里的财政大权,我一分都碰不到,公司的事务,我更是一点都不了解。”
“这个,或许贺晟安能帮上忙。”阮梨说,“他既然蛰伏了这么多年,肯定在暗中调查,手里不可能一点东西都没有。”
“至于黎红 梅杀人的证据……”阮梨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当年的证据,恐怕早就被他们销毁干净了,想要翻案难如登天。”
温颂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让那个恶毒的女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就在这时,温颂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是贺晟安发来的一条信息。
“嫂嫂,送你一份大礼,明天早上九点,记得看新闻。”
温颂和阮梨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疑惑。
大礼?
什么大礼?
第二天一早,温颂是被阮梨从沙发上摇醒的。
“颂颂!快醒醒!出大事了!”
阮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她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温颂面前。
温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金陵城本地最大的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一个加粗加黑的标题,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贺氏集团总裁贺昱惊爆丑闻,疑似患有严重生理功能障碍,多年求子不得,竟欲借种生子!”
下面,还附着一张高清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装修豪华的私人医院,贺昱正从一间挂着男科诊疗中心牌子的诊室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口罩和墨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但那身形和轮廓,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照片的旁边,还有几张化验单的截图,虽然关键的个人信息被打上了马赛克,但上面的诊断结果,却清晰地写着——“严重弱精症,无生育能力。”
“轰”的一声,温颂的脑子炸了。
她猜到贺昱不行,但没想到竟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更让她震惊的是,贺晟安竟然能搞到这么私 密的东西,还把它捅给了媒体!
“这……这是贺晟安干的?”温颂的声音有些发抖。
“除了他,还能有谁?”阮梨激动得脸都红了,“我的天,他这是要直接把贺昱往死里整啊!这下好了,贺昱不行的事情,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了,我看他以后还怎么有脸出门!”
温颂看着那条新闻底下,飞速滚动的评论,心里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我就说嘛,结婚三年都没孩子,肯定不是女方的问题,原来是贺大少自己不行啊!”
“啧啧啧,豪门水真深,自己生不出来,就逼着老婆借种,太恶心了!”
“心疼温颂,嫁了这么个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楼上的,你们没看到更劲爆的吗?据说贺大少不仅自己不行,还喜欢玩一些特殊的……你们懂的。”
舆 论,几乎是一边倒地,在同情她,唾骂贺昱。
贺晟安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他没有直接放出那些关于谋夺家产和杀人意图的录音,而是先从贺昱最引以为傲,也最脆弱的男性尊严下手。
这一巴掌,打得又响又亮,直接把贺昱钉在了耻辱柱上。
“叮铃铃——”
温颂的备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贺晟安。
温颂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嫂嫂,我送的这份大礼,还满意吗?”电话那头,传来贺晟安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温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还只是一道开胃小菜。”贺晟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狠厉,“好戏,还在后头呢。”
“你手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温颂忍不住问。
“当然。”贺晟安笑了笑,“我蛰伏这么多年,总不能光念经吧?我那个好大哥做的那些烂事,我手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存货。”
温颂的心,安定了不少。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那些东西放出来?”
“不急。”贺晟安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该轮到你出场了。”
“我?”温颂愣住了。
“对,你。”贺晟安说,“现在全网都在同情你,你必须趁热打铁,站出来,把你这三年来受的委屈全都说出来,你越可怜,贺昱和黎红 梅就死得越难看。”
“可是,我要怎么说?”
“这个,你那个律师朋友,应该比我更专业。”贺晟安说,“我这边,会继续给你加料,你等着看好戏就行。”
挂了电话,温颂把贺晟安的话,转述给了阮梨。
阮梨听完,眼睛越来越亮。
“没错!贺晟安说的对!”她一拍大腿,“颂颂,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们现在就来准备,写一篇声泪俱下的小作文,把你这三年的血泪史,全都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