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我就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把手都搭进去了。”秦曼转头看了一眼温颂,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长得倒是挺标致,就是看着有点冷。”
“她是温颂,我太太。”贺晟安介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领了证的。”
秦曼吹了声口哨:“行啊,铁树开花,不过你们这次来京市可是进了狼窝,路老头这次寿宴就是个鸿门宴,专门给你们摆的。”
“知道。”温颂开口道,“所以才来。”
“有种。”秦曼竖起大拇指,“我就喜欢硬骨头,放心,在京市,路家还不能一手遮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早就看路家那帮伪君子不顺眼了。”
有了秦家的介入,温颂他们顺利入住了秦家名下的一家酒店。
进了房间,检查完没有窃听设备后,贺晟安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
“这个秦曼,可靠吗?”温颂问。
“秦家和路家是死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贺晟安闭上眼,“而且秦曼欠我一个人情,暂时可信。”
温颂点了点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京市的高楼大厦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压抑。
“明天就是寿宴了。”温颂轻声说,“你打算怎么做?”
贺晟安睁开眼,看着她的背影。
“示弱。”
“示弱?”
“对。”贺晟安勾起唇角,“路老头生性多疑,如果我表现得太强势,他反而会防备,只有让他觉得我已经是个废人,不足为惧,他才会露出破绽。”
他拍了拍自己那只无法动弹的左手。
“这只手,就是最好的诱饵。”
……
路家老宅位于京市的西山脚下,是一座占地极广的中式园林。
今晚,这里灯火通明,豪车云集。
整个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政商名流,衣香鬓影。
温颂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晚礼服,剪裁得体,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长发盘起,露出一截修长的天鹅颈,只戴了一串简单的珍珠项链,却显得高贵冷艳。
她推着轮椅,缓缓走进宴会厅。
贺晟安依旧是一身黑,腿上盖着毯子,脸色有些病态的白。
但他坐在那里,即便一言不发,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也让人无法忽视。
他们一出现,原本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几秒。
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有好奇,有嘲讽,也有同情。
“那就是贺家那个私生子?听说手废了?”
“可惜了,以前也是个人物,为了个女人搞成这样。”
“温氏那个小丫头也来了?胆子真大,路三爷还在局子里蹲着呢,她竟然敢来给路老爷祝寿。”
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温颂面不改色,推着贺晟安径直往前走。
“看来我们很受欢迎。”贺晟安低声笑道。
“是啊,都在等着看戏呢。”温颂目视前方,声音平静。
这时,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穿着暗红色唐装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正是路家家主,路振阳。
他虽然年过七十,但精神矍铄,眼神里透着精明和算计。
“贺二爷,温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路振阳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如果不看他眼底的寒意,真像个好客的长辈。
“路老爷客气。”贺晟安坐在轮椅上,微微颔首,“腿脚不便,不能起身行礼,还望老爷子见谅。”
“哪里哪里,身体要紧。”路振阳的目光落在贺晟安的左手上,停留了几秒,“听说二爷的手伤得不轻?我认识几个国外的专家,要不要介绍给你?”
“不必了。”贺晟安淡淡道,“废了就是废了,命里该有此劫。”
路振阳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转而看向温颂:“这位就是温小姐吧?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把我那不成器的三儿子都送进去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这是在兴师问罪。
温颂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路老爷过奖了,路三爷那是触犯了法律,我只是做了个守法公民该做的事,今天是您的寿辰,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不太吉利吧?”
路振阳眯起眼,审视着这个年轻的女人。
“好一张利嘴。”他冷笑一声,“不过温小姐,做人太锋芒毕露,容易折,火种是个好东西,但若是拿在手里烫了手,不如交出来,换个平安。”
这是赤 裸裸的威胁。
“路老爷说笑了。”温颂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礼盒,“火种是温氏的命 根 子,哪有把命交出去的道理?不过,既然来了,礼还是要送的。”
她把礼盒递过去。
路振阳身边的助理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尊玉雕的钟馗捉鬼图。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送钟?这可是大忌!
路振阳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温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温颂微微一笑,“听说路宅最近不太平,有些小鬼作祟,这尊钟馗是特意请大师开过光的,希望能帮路老爷镇镇宅,驱驱邪。”
“放肆!”路振阳猛地一拍桌子,“来人!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赶出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几个保镖立刻围了上来。
“慢着。”
贺晟安忽然开口。
他慢条斯理地掀开腿上的毯子,用右手撑着扶手,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虽然站姿有些不稳,但他站起来的那一刻,那种压迫感瞬间回来了。
“路老爷,这么急着赶人,是心虚了吗?”贺晟安看着路振阳,声音不大,却传遍了全场,“还是说,您怕大家知道,当年那个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真相?”
闻言,路振阳的瞳孔剧烈收缩,手中的佛珠差点捏碎。
“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贺晟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不仅有路家洗钱的证据,还有当年实验室爆炸的完整数据记录,路老爷,这份寿礼,您还满意吗?”
全场哗然。
路振阳死死盯着那个U盘,脸色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贺晟安手里还有备份!而且敢在这种场合拿出来!
“贺晟安,你……”
“我什么?”贺晟安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疯狂,“我说了,我是个烂人,烂命一条,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不过在我死之前,一定拉着整个路家陪葬。”
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路振阳。
“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