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仵作摇摇头,继续检查着尸体其他部位说道:“尸瘢现于背臀,色紫暗,按之不退,尸僵已解,关节松软。”
说着,手掌下移至死者的腹 部,随即皱起眉头面色凝重。
看出了江仵作的迟疑,江糖小心翼翼凑上前去问道:“爹?怎么不继续了?”
江仵作在死者的腹 部按压之后,随即掀开了死者的衣裙,仔细查验着死者下 体,裴凌站在一侧看着,见江仵作的手中有暗黑色的淤血痂。
江仵作这才说道:“你记!死者腹 部微隆,内有血块凝结,探之……得胎骨碎肉。”
“胎骨碎肉?此女滑过胎?”江糖惊讶的看着江仵作。
江仵作点点头道:“不错,应该就是在死前不久,”
说着继续检查着,头也不抬的说道:“产门处有血迹,色淡,可能是余血。却有红 肿,内有撕 裂之痕,系……死后被辱。臀下有压痕,色青紫,似是被人强力压制所致,尸身下 体有精 斑残留,已干,系死后所为。四肢处皆有捆 绑瘀痕,死前被绳索束缚,看印记,应该是麻绳一类。”
说完,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裴凌,皱眉道:“和小醉仙一样,死后被人奸 尸。”
裴凌一只手放在鼻子前,一只手扶着另一侧的手臂,面色不展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搭把手!”江仵作看了眼江糖说道。
江糖急忙放下手里的炭笔和册子,帮着江仵作把尸体翻了个身,背部朝上。
掀开衣服仔细一看,除了刚才发现的那些压痕之外,还有一些触目惊心的鞭痕。
只是那些鞭痕的边缘毛糙,并不像是马 鞭。
“会不会是……树枝一类的,爹你看,这些痕迹粗细不一,还有划破皮肉的痕迹,只有干枯的树枝,能造成这样的伤痕。”江糖看着尸体下意识开口道。
江仵作看了眼江糖,随即点头道:“你说的对!”
裴凌见状立即说道:“也就是说,死者已经死了三天左右了,生前被人捆 绑着,死后被 奸 尸扔在了这里,这花神庙,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但两位死者均无致命外伤,也无中毒迹象,加上死状皆有雷同诡异的动作,而且尸体被发现的位置都没有变化,显然是同一人所为!”江糖说着自己的分析。
一旁的江仵作连连咳嗽,江糖下意识看了眼父亲,却见江仵作微微摇头,示意江糖不要多话。
这一些列的小动作,都逃不过裴凌敏锐的眼。
看了眼佯装咳嗽的江仵作,裴凌略显不悦的说道:“江仵作,你该不会认为本官真的带你儿子来看热闹吧!眼下破案要紧,不用遮遮掩掩!”
裴凌的话一出,倒是让江仵作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点了点头。
随即裴凌看了眼江仵作继续道:“小醉仙的尸体没有外伤所致的致命伤,也无下毒痕迹。那这两人的致死原由,到底是什么?”
江仵作闻言,皱了皱眉弯要冲裴凌行礼道:“回禀大人的话,恕卑职无能暂未看出。还需再验!”
江糖紧张的看向裴凌,却见裴凌并未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只是点点头看向江糖说道:“喊外面的人进来搭把手,把尸体抬回敛房尽早验出死因,另外,让打更的和方才门口那个男人一同来回话!”
“是大人!”江糖立即回应,急忙转身往外跑去。
看着江糖远去的身影,裴凌缓缓踱步至江仵作身侧,二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江仵作不敢抬头,只敢盯着自己被覆盖的影子,略微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却听身后的裴凌打开折扇,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尴尬的寂静。
随即淡淡的说道:“江仵作,父母之爱子,不该阻其前程,你这儿子是个推演断案的好苗子,不该在在此地被埋没。”
“大人说笑了,我那傻儿子什么都不懂的,胡言乱语罢了,大人莫要听她乱讲。”江仵作装作憨厚的笑了笑。
随即抬头对上了裴凌锐利的眼,调整了下紧张的情绪说道:“父母爱子,也不一定非盼着成龙成凤,只要他有饭吃,有衣穿,日子过的安稳变好。”
裴凌看着江仵作掩饰慌乱的样子,不由得勾起唇角,抬起折扇,在江仵作的肩膀上敲了敲,随后没有多话,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裴凌离去,江仵作总算是松了口气,可回想起他方才的话,江仵作莫名的又悬起了心。
江糖将裴凌的话通知给了门外守候的宋知县,宋知县虽然面色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给袁捕快使了个眼色,这才带人进入了院子当中。
江糖正要返回,却被宋知县一把拉住了袖子。
吓得江糖连连后退,看着宋知县急忙问道:“大人,您这是作甚?”
宋知县笑容狡诈的看着江糖说道:“本官记得,你叫江糖是吧!”
江糖不安的点点头,宋知县这才双手攥在一起,讪笑着说道:“我看裴大人挺赏识你,本官平日里,对你爹爹,可是照顾有加啊!你千万记得,要在大人面前,多说本官的好话才行,到时候,你来在本官手下当差,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江糖尴尬的看着宋知县,只是一味的傻笑。
看着江如此,宋知县眼里满是不屑道:“这傻小子!真不知道裴大人看上你什么了!”
说这这才往庙中走去,江糖撇撇嘴看了眼宋知县的背影嘟囔道,看没看上我什么我不知道,倒是您,他肯定没看的上!
想到这,急忙往院中跑去,就见袁捕快已经将椅子放在了院子当中,其余几个捕快也进了庙里手忙脚乱的帮着江仵作搬动着尸体。
宋知县谄媚的站在了裴凌身侧,弯着腰勾着脑袋,笑着说道:”大人,辛苦了。”
裴凌皱了皱眉,头也不抬的问道:“可曾知晓死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