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生气了。
苍井琰急速挂了电话,在办公室里翻找了好久却也未找到自己的手机。
算了,明天再来找。
拾起桌上的车钥匙便往楼下奔去。
说不定,那个小白痴还在黄兴广场傻傻的等着自己也不一定。
出了公司才发现下雨了。
“”。
苍井琰忍不住低低的咒骂一声。
小家伙要跟傻傻的等在那里,他一定揪着她痛骂一顿。
上了车,一踩油门便直往黄兴广场奔去。
到了黄兴广场,广场内几乎已经没有了人影。
雨势也越来越大。
苍井琰围着整个广场跑了一圈,气喘吁吁下来,没有看见那个小家伙的踪影。
失落的心里却又倍感安慰。
还好,小家伙知道回家了。
只是。
掀唇,落寞一笑。
明显的,小家伙生气了,估计,气还真的不小。
看了一下时间,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
不放心的再环顾了一下广场,确定确实没有小家伙的身影时,苍井琰才拖着疲倦的身躯离开。
思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回到家里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了。
冰冷的面颊看不到一丝血色,被水珠漫染得湿哒哒一片,却不知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脑子里混沌一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在里面来回穿梭一般。
搅得她,好累,好痛。
“离婚以后立马就跟我注册结婚,而且,我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所有的话,就好似一瞬间,宣判了她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死亡一般。
眼神空洞。
一滴泪轻轻的至眼角滑落。
小手虔诚的捧在自己还未来得及隆起的小肚皮上,心,跟着小手,一颤一颤。
她的小宝贝,就在她的小肚子里幸福的安家。
时间,不到一个月。
205.203她怀孕了?。
可是,哪一天他出来了,才不过十七岁的自己能给她什么呢。
是幸福吗还是快乐。
通通都没有。
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的宝宝,又何来幸福,何来快乐。
思一染着清泪,轻轻地闭了眼去。
明天,一睁眼,就好了。
翌日。
当燕思尔起床去思一的房间里的时候,她的房间已经是空着的了。
她竟然这么早就出门了。
苍井琰打了思一好多通电话,却始终是处于关机状态。
后来实在没办法,找了秘书拨了一通电话到思一的家里去,结果是燕思尔接的,只说思一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具体去了哪里,连她也不知道。
这样子下来,几个人都有些慌了。
似乎第一次,思一的行程没有一个人知道。
后来,苍井琰又打电话问过了宫铭与,结果宫铭与也不知道,而且还不住的抱怨思一不厚道,说那家伙还没把他的二十四条祝福短信收完就直接给关机了。
刚挂了电话,苍井琰的座机就响了,是程昕樰打来的,说是手机在她那里。
苍井琰不由得心慌了一秒,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樰儿,昨天一一是不是有打过我电话”。
“恩有吗我没看哦,好像是有,有两个未接来电昨晚我睡了,没接到”程昕樰似乎在一边翻着他的手机,一边回答着。
“哦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很快,苍井琰挂了电话,直接让助理过去帮忙取的。
他不想跟程昕樰有太多的纠缠了能避开就尽量避开比较好。
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没有那小家伙的消息,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莫名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却又实在说不出到底哪里不舒服,就是一种怪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时不时的扯一下,有些揪痛,有些烦闷。
医院里。
思一苍白的一张小脸等候在休息区里。
很快了。
很快就轮到她了。
“一十五号,燕思一”。
护士的声音一落,思一浑身忍不住一个激灵,呼吸窒了一秒,握着号码牌的小手一阵发颤。
眼眶红得如兔子眼一般,脸色惨白如死灰,看不到一丝血色。
她挪着步子,一点点一点点往手术室里走去。
“燕思一,麻烦快一点”护士小姐催促了一声。
“躺下”医生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思一颤了一下,呆滞的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躺了下来。
空洞的眼眸盯着那冰冷的器械,呼吸变得极其不顺畅起来,连带着泪水止不住的流。
她的心,好痛好痛。
就好似,快要被什么东西撕扯开来。
最后,思一躺在寒彻的手术台上,忍不住低声呜咽出来。
一旁的医生似乎也有些动容了。
“小姐,你要实在舍不得拿掉,就生下来嘛这样子哭也不是个办法啊”。
思一抽噎了一下,瞠着泛红的雾眸怔忡的看着惨白的天花板。
“医生,孩子我能生下来吗”。
“医生,我昨天刚满十七岁,我能照顾好他吗”思一低声喃喃着,泪眼迷蒙。
明显,一旁的医生也愣了一下,脸色微微变了变。
大概,在她眼底,十七岁就做了孩子的母亲,确实让人无法理解吧。
思一抿唇轻轻一笑,笑容里却全然都是苦涩,一种不适合十七岁少女的苦涩。
“宝宝没有爹地”。
思一自顾自的低低喃喃着,轻声诉说着,喉间哽咽的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好半响,轻轻地闭了眼去,泪水至眼眶中潸然落下。
“宝宝不会幸福的”。
思一低声喃喃着,好像说给自己听,却好似在讲给自己肚子里的小宝宝听。
医生一边命令着,一边帮着思一。
荧幕上映出肚子里的小家伙,模模糊糊的,还看不出人形来,却让思一整个身躯都跟着痛了。
人们都说,母子连心。
难怪。
宝宝痛了,所以,她也痛了。
是宝宝知道妈咪不要他了,哭了所以,她也哭了。
好痛。
手术还没开始,她就仿佛全身都开始窒痛难耐,连呼吸都痛了。
小手轻轻的落在小腹上,微微颤动着,心有一种道不出来的感觉。
只知道,好痛,好痛。
“医生”在手术前一秒,思一唤住了医生。
雾眸空洞,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天使,喉间哽咽,“医生,宝宝宝会痛吗”。
医生愣了一下,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庞微微闪过一丝动容,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或许会痛吧”。
怎么不会痛呢。
他也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啊有血有肉,有心有肺。
思一握着手术台的手狠狠一颤,五指间泛着骇人的苍白,那股失去血色的惨白让一旁的医生也不由得僵了一下。
思一冰寒僵直的身躯,艰难的至手术台上爬了下来,小身子差一点坠在冰冷的地板上,还好,医生反映及时,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谢”。
思一哽咽着声音,低声道歉。
而后,什么话也没再说,眼角噙着泪,嘴角却含着笑容,踉踉跄跄的出了手术室去。
宝宝。
她舍不得让他痛的。
宝宝,即使没有爹地,我们一样也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只因为我们有对方,就好像,妈咪有姐姐一般。
那样就够了,对不对。
我们照样可以很幸福,很快乐。
宝贝,妈咪爱你即使,妈咪还很小很小,或许还不懂得要怎么照顾你,但没关系,妈咪可以慢慢学,慢慢的去理解。
思一噙着淡淡的笑容,苍白的一张小脸出了医院。
穿过马路打公家车回家,长腿刚迈开一步。
倏地,一阵疾驰的风猛然拂过,思一只觉小身子被什么东西狠狠划过一般,好痛。
“啊”一道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耳际旁伴随着路人一道道惊恐的尖叫声。
“天出车祸了”。
“啊天啊,全是血,全是血快,120抢救抢救”。
“那女生流了好多血啊”。
“好多血”。
昏迷的前一刻,思一只知道自己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身下,全是湿湿的一片。
她的心,好似一瞬间被抽空了灵魂一般,身体似乎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正缓缓的,一点点,一点点流逝。
最终,化为这一滩滩刺眼的血水。
好痛好痛。
宝贝,你知道吗妈咪真的好爱好爱你。
妈咪舍不得你你会不会也舍不得妈咪。
宝贝,你知道吗妈咪其实也很爱很爱自己的妈咪,可是,妈咪的妈咪已经走了,好早好早就抛下了自己和阿姨一个人去了那个安静的世界。
那时候妈咪跟阿姨其实好难过好难过。
所以,宝贝,你也不要轻易抛弃妈咪好不好。
眼角的泪水,溶进殷红的血泊中。
医院的急救声响起。
“让开让开”医务人员的声音响彻在耳畔间。
一滴灼灼的热泪至眼角淌下来,思一彻底昏死了过去,再也没有了一丝知觉。
她只知道。
宝宝生气了抛弃她,走了。
当思一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医生翻出了思一的手机,开了机,拨通了手机里的第一个电话号码。
苍井琰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一颗紧悬的心终是落了下来,绷紧的唇角不自觉松懈了几分,唇线向上扬了扬。
按下了接听键,还来不及等那头的人说话,苍井琰就先出声了,“喂对不起我不该失约的,但我可以”。
“喂”那头的医生愣了一下,出了声来。
“你是谁”苍井琰本是嘶哑的嗓音愈加沉了几分。
“先生,您好我们这里是湘安人民医院,手机的主人刚刚出了场车祸,现在情况比较严重,麻烦您赶紧到医院来一趟,行吗”。
医生的话才一落下,“嘟嘟嘟”手机里便传来一阵忙音。
苍井琰挂了电话,奔出公司,疯狂的直往医院里奔去。
浑噩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奔到小家伙身边去。
车祸。
情况比较严重。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
苍井琰握着方向盘的五指一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指间泛着骇人的惨白,手背上有青筋爆出。
本是一个小时的路程,苍井琰几乎是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
“医生,她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苍井琰一边付钱,一边焦灼的问着主治医生。
“苍先生,燕小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医生说到最后顿住了,脸色稍稍显得有些难看。
“到底只是什么你说啊”苍井琰嘶哑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好几分贝,焦灼与担忧彰显在眼底。
“孩孩子”苍井琰沉色的俊容顿时刷白。
“医医生,你说她肚子里有孩子了她她怀孕了”。
“恩怀孕已经快一个月了而且,燕小姐似乎年龄还很小,这一次的流产或许会给她以后的生育带来些问题,但现在具体情况我们还不得而知”。
“怀怀孕一个月”苍井琰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他他做准爸爸有快一个月了,可是,他竟然不知道。
“孩孩子”苍井琰低声喃喃着,声音沙哑得有些难受。
孩子竟然没了。
他还没来得及感知孩子的存在,他就消失了。
就这么,弃他们离开了。
“医医生,你刚刚说会给她以后的生育带来些问题,是是什么意思”苍井琰双眼有些泛空,颤着声音,担忧的问着医生。
“苍先生,这个暂时还没有一定的定论,我只是希望你们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而已毕竟病人年龄太小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医生认真的解释着。
苍井琰顿时只觉浑噩的脑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
心,凛得好似快要窒息了一般。
如果说小家伙往后在生育上面有什么问题,他敢说不是自己害的吗如果不是自己,她会这么早怀孕吗。
那一刻,苍井琰有一种想要揍死自己的冲动。
受伤的拳头,泄愤的一拳一拳砸在冰冷的墙壁上,都怪自己,只顾着放纵自己的情感,放纵自己的需要,从来没有为小家伙设身处地的想过。
她还那么小,哪里经得起他的折腾。
“苍先生,不要这样子事实已经如此了,你再怎么怪自己,也无济于事啊”医生好心的劝说着他。
“医医生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吗”苍井琰垂着头,颤声问着医生。
医生摇头,“对不起,苍先生,我们已经尽全力了”。
苍井琰浑身僵了僵,抬起黯淡的眸子看向医生,眼眶不觉有些泛红,“医生,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吗如果不知道,麻烦你们能不能不要告诉她”。
医生怔了一下,半响,深意的看了苍井琰一眼,低低叹了口气,“病人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刚刚病人就有来过医院,想要做流产手术,但最后还是从手术台上下来了,听手术室的医生说,病人哭得很厉害”。
206.204流产手术?。
流流产手术。
暗沉的眸子不自觉紧缩了几圈,紧握的拳头,不住的颤栗着。
“医医生,你确定是她吗”苍井琰不置信的问了一声。
“当然”医生点了点头。
苍井琰僵了一秒,心,狠狠一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闷痛感和紧张感。
小家伙是怎么了。
生气了吗还是对他绝望了。
像她那么善良的人,怎可能会偷偷的来做流产手术,至少会来问问自己的意见吧。
还是,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小,真的不适合要小孩。
这个傻瓜,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原来,她这么多心思在纠结着,而嚷着爱她的自己,却从来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白痴加笨蛋。
“医生,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她吗”。
医生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去吧,不过病人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你尽量不要惊扰到她”。
“好谢谢你医生”苍井琰晦涩着一双眸子,低声礼貌的道谢,完毕飞快的往思一的病房奔去。
推开门,刺鼻的福尔马宁的味道直朝他席卷而来,脚下的步子变得有些凝重。
床上,一张苍白如死灰的小脸蛋,丝毫也看不出一丝丝血色。
娟秀的眉宇深凛着,似乎,睡梦里,她好痛好痛。
苍井琰不自觉手握成拳,心揪得犹如被拧成死结了一般,痛得几乎让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眸,心底全然被悔意所取代。
如果从一开始,她没有遇到自己,说不定现在的她,就不会这么痛苦。
怀孕,流产,车祸。
这一连串的伤痛,都不该属于一个十七岁女孩。
大掌轻轻触上她的小脸蛋,手指轻轻颤了颤,好冰。
一种,由心寒到身的感觉。
莫名,让他有些发慌。
。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她冰寒的小手,轻轻的揉搓着,试图将自己的温暖全数传递给她。
他想要让她温暖起来。
想要让她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然而,床上的她,却始终紧闭着双眼,不愿意醒来。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五个小时。
苍井琰有些急了,奔出了病房去找医生。
“医生,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来”。
“还没有醒”医生也明显慌了一秒,随着苍井琰进了病房去。
揪着眉,查探了很久,深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焦虑的苍井琰。
“医生,怎么样了”。
“苍先生,先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去。
“医生,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都醒不过来”苍井琰满心的焦虑。
“苍先生,您先不要着急,诉我直言,其实燕小姐不是醒不来,而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我看您需不需要让其他的家属过来看看,最好是能让燕小姐心情好一点的大概是因为流产的缘故,我看她好像不太能接受现实”。
苍井琰焦虑的脸微微变了变。
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不愿意醒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小宝宝的离世。
其他家属能让她心情好起来的。
是姐姐吗。
苍井琰从病房的小窗户里看过去,心扯痛了一下。
这样子的她,一一大概最想瞒着的人应该就是姐姐吧能让她心情变好的,除了那个活宝丑男还能有谁呢。
凄苦一笑,拨通了宫铭与的电话。
说不定,就他真的行。
很快,宫铭与心急火急的赶到了医院,急急的向医生打探了一下思一的情况,却被思一口中的话给惊住了。
怀孕流产。
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才十七岁的她,就已经经历过一次流产。
双手死死紧握成拳,才一看见守在门外的苍井琰,宫铭与便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砰”的一声,狠狠地一记拳头砸在了那张俊脸上。
而对面的苍井琰,只是任由着他骂着,打着,完全没有一丝要还手的意思。
他说的对吗全对。
如果不是自己,她现在需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吗不需要。
他流血了。
却丝毫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痛楚。
苍井琰木然倚着墙壁的坐在冰冷的地上,没有抬眸去看他。
沙哑的嗓音低沉的要求着他,“你去看看她吧如果可以,尽量让她开心一点点”。
宫铭与僵了一下,赤血的眸子深意的睨了他一眼,轻轻的推门,进了病房去。
“一一”。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床上的她。
昏睡中的思一缓缓的睁开了眼来。
泪眼婆娑,波光粼粼,晦涩的眸光里全然都是伤痛。
“一一,痛不痛”。
思一抿唇摇头。
不痛,她已经完完全全感觉不到痛了。
“与,帮帮一一把门打开好不好”她的声音,很颤很颤,带着明显的深痛。
“好”宫铭与红着眼眶,急急的去帮她开门。
门外,一直坐着那个男人,门拉开的那一刻,落寞的身躯明显一僵。
207.205我可以解释。
“窗户也打开好不好”思一继续要求着,声音轻到几乎快要听不清楚。
宫铭与又飞快的将所有的窗户推开来,床上的思一似乎呼吸才稍稍顺畅了一些。
“一一,有感觉好一些吗”宫铭与担忧的问她。
“恩,好多了,与,谢谢你”思一微微翻了翻身,轻声应了一句。
这样子会让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不至于那么死沉,那么压迫。
“与”思一埋在被子里,空洞的眸光落在窗台上,看着那一只又一只飞走就不再回来的小鸟,泪光盈盈。
“恩我在”宫铭与在她的床沿边坐了下来。
“宝宝宝走了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思一轻声喃喃着,似乎在问着他,却也好似在问着自己一般。
门外,苍井琰落寞的身躯愈加僵了好些分,手背上的血液逐渐开始凝结。
却依旧痛到麻痹。
正宛如,他的心一般。
“与,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思一轻声要求着他。
好渴。
喉间如火燎一般,烧得她好痛好痛。
“好”宫铭与点头。
走至床头柜边提起开水壶准备倒水,倏地,顿了一下,瞥了一眼门外一直僵直的男人。
“一一,水壶没水了,我去外面提些过来”宫铭与撒了个小谎。
提着水壶便出了门去,眸光深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他,不放心的叮嘱一声,“别惹她哭”。
空铭与离开,苍井琰起身,进了病房去。
他没有关门,因为一一说需要开着门。
床上的她,依旧是侧身看着窗外的,似乎,他的进门完全没有惊扰到她。
苍井琰轻轻的往床边走去,半响,在床沿边做了下来。
他能感觉到床上的她,微微僵了一秒,却依旧没有偏头来看他一眼。
他探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压了压身上的棉被,而她,依旧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轻道了一句,“谢谢”。
两个字,却全然都是疏离。
那一刻,苍井琰只觉有一股冷气毫不留情的朝他袭过来,身体冷,心,更冷。
“一一,对不起”。
他的大掌,轻轻握上她的小手。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他低着眸子,压着声音,大掌疼惜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轻轻的喃喃着。
思一蓦地一僵,苍白的小脸愈加白了几分。
眼泪在眼眶中蓄积,心,狠狠地扯动着,揪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要说好不好”思一摇头,泪水滑下,“我不想听”。
她一点也不想从他的口中听到关于他的女人还有他的孩子的那些事。
即使是解释,那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