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清楚地知道程家这些东西摆放的位置？

记忆里，明明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

这种惯性动作，就好像打喷嚏时总会闭起眼睛一样的条件反射。

看着手里的抽纸和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柜子，黎亚亚惊慌失措，仓皇转身逃出了洗手间。

……

站在空无一人的回廊上，安静地几乎能听到加快的心跳声。

黎亚亚拿出手机，拨出顾栩安的号码。

“嘟——嘟——嘟——嘟——嘟——”

电话可以打通，但始终没有人接听。

她眉头紧锁，一遍一遍回拨，却都是同样的结果。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偏偏在这种时候，她心乱如麻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顾栩安却总是不在身边。

黎亚亚无力地蹲坐在地上，倚着墙角把自己蜷成一团。

她只觉得脑袋像是快要炸开一样，被一团乱糟糟的记忆纠缠得要疯了。

脑子里一帧一帧的画面闪现出来，还有一个低沉遥远的男声，一直轻飘飘地在叫着那个名字——

“亚亚……亚亚……”

-

S·A公司。

“叮铃——叮铃——叮铃——”

手机在沙发夹缝里响个不停，本来就不算很大的声音，从海绵的包裹中传出来的，更是所剩无几。

男人倚在另一边的办公桌上，根本没有留意到手机的动静。

因为，此时在他面前，还有另一个更大的麻烦，让他根本分不开身。

……

两个小时前。

顾栩安接到欧阳的电话，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当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坐在里面的女人，脸色顿时彻底挂不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带你过来的？家里知道你回国的事吗？！”顾栩安一连丢出好几个问题，反身把门锁上。

他快步走到窗边，拉上了落地窗的遮阳帘。

身侧，坐在他的椅子上的女人，身着长袖长裙，戴着宽檐帽。

她抬起头，白得有些异常的肤色，搭配上混血特征的五官，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干嘛这么惊讶的样子？看到我，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啊？”她把玩着桌上的名片夹，若无其事地语气。

与她相比之下，顾栩安看上去十分紧张。

在她面前，他一改平日纨绔公子的模样，神情严肃。

“玫瑰，你别胡闹！你好好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哎呀！就是坐飞机过来的呗！难不成我还走路过来吗……”

玫瑰闪烁其词，眼神也心虚地瞥向一旁。

见状，顾栩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隐瞒的事情。

他倏地皱起眉头，语气着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背着老爷子跑出来的？家里根本不知道你来找我的事，对不对？”

“他们……他们……”玫瑰支支吾吾，“我来的时候，他们的确是不知道，不过……现在，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

“你！你简直胆子太大了！……”顾栩安气得说不出话。

他抓起手边的杯子，倒了一大杯水喝了下去，冷静了一下情绪，又问：“你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老爷子的消息那么灵通，你应该不是买机票过来的吧？”

“我哪敢啊！别说机票了，我连酒店都不敢住！”玫瑰抱怨道。

顾栩安眉头越皱越紧：“那你到底是怎么回国的？还有，你回国几天了？这段时间你都待在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真不愧是老头看上的接班人……”

“别转移话题！快说！”

“……”

见顾栩安快要发火，玫瑰撇了撇嘴，只好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