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黎亚亚这么问，顾栩安怔了一下。

但他很快收起了脸上的异样，反问到：“怎么会忽然这么问我？”

“栩安，我一直以为，‘安娜’只是你编造出来的一个假的身份，那张面具，也只是随便拼凑起来的脸。可是，直到前几天玫瑰的出现，她指着我说我是冒牌货，才让我忽然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上网查了关于‘安娜’的资料，她……是确实存在的，对不对？”

“……”

顾栩安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手边的杯子空了又加满，反复如此好几次。

黎亚亚看得出来，安娜这个身份，对于顾栩安来说，大概真的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所以，她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等在一边。

……

半晌，顾栩安不知多少次放下手里的杯子。

他叹了口气，终于愿意和黎亚亚讲述关于安娜的所有故事——

“抱歉，之前没有跟你说这些。没错，确实有安娜这个人，不过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给你看过的那些，关于安娜的资料，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她和玫瑰，是一对异卵双胞胎，所以长相并不相同，而且安娜也没有先天性白化病。在她们家乡发生地震以后，她们就被史密斯家族收养，带回了加拿大。

“安娜和玫瑰正好相反。她性格文静内向，乖巧懂事，很受家里人喜欢。因为性格差异，所以本来是妹妹的安娜，反而更像是姐姐一样，经常照顾和保护玫瑰。

“对于玫瑰来说，安娜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她看到你的面具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关于这件事情，其实都是我的疏忽，我应该向你道歉。”

说到这里，顾栩安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黎亚亚的杯子，然后顾自喝了个干净。

黎亚亚看向他，发现在他的眼神里，忽然多了些悲伤。

“你刚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真正的安娜，她……”

“她已经不在了。”

顾栩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清冷，神情落寞。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黎亚亚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阴沉沉的样子。

关于安娜的死，黎亚亚其实刚才就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不知该怎么发问。

正当她还在犹豫的时候，顾栩安又继续说到：“是绑架。三年前，一个犯罪组织为了要挟老爷子，有计划地绑架了安娜。当时，我们按照他们的要求，马上支付了高额赎金，可惜，赶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被撕票了。”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

黎亚亚十分震惊，一时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在她的猜想中，大抵多是意外或者生病之类的可能性，哪里想得到，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与她相反，顾栩安一脸平静，就像是在讲述一件家常便饭的小事。

“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太大，所以加拿大警方和史密斯集团共同决定，不对外发布任何相关的新闻。所以，当时为你设计身份的时候，我才想到借用她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时候程家花了那么多资源调查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知道了这些事情的真相，黎亚亚百感交集。

她忽然想起一直放在她床头的那张合照，于是又问：“栩安，你和安娜，你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