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姐。”

“故之，你这么快就到了？”

“嗯。你们怎么站在门外？”

“医生正在里面给妈妈做检查，所以，我们只能在这边等着。”

说话的女人是程念之。

她是程老夫人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女儿，程故之的姐姐。

程念之比程故之年长十二岁。许多年来，她一直陪着程老夫人在英国生活，但性格却与她的母亲截然相反。

比起不甘平淡的秦蓉，程念之绝对算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

二十多年前，程念之在家族的安排下，嫁给了一个住在英国的华裔商人。

怀孕之后，她就放弃了自己原本的理想和事业，安分在家相夫教子。

平淡乏味的生活，磨平了这个女人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棱角，让她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拘拘儒儒的家庭主妇……

“故之，看你脸色这么差，是连夜赶过来都没有好好休息吗？”

“还好，只是没来得及吃饭。”

“唉，这怎么行呢？妈妈她已经为了事业累垮了身体，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说话时，女人的眉头因为发愁而微微皱起，脸上挂着苦涩和无奈。

话音里的叹息，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愈发沉重，连空气中的气压都低了一些。

“小舅，外婆她不会有事的吧？你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对吗？”

在程念之身旁的轮椅上，陶琦抬头，看向刚刚来到的男人。

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因为，她其实早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她仍然这么问他，只是因为她心里总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这件发生得那么突然的事情，毕竟就在几个月前，她的外婆还好端端地坐在桌边，陪她一起吃饭、陪她一起复健……

她还在期待着，也许事情总会有一点点转机。

看到陶琦眼里的期待和希冀，程故之眉间亦不由得皱紧了些。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当做一种无声的安慰。

……

“咔嗒——”

忽然，身旁的病房打开了门，一名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这位医生连口罩都没有摘下，只是对着旁边的苏墨摇了摇头。

同样的话，这两天里他已经说过太多次了。

他不想再重复那样的坏消息，那些谁也不愿意听到的坏消息……

见状，程故之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正想叫住医生问些什么，可话还没落出口，却听屋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念之，我听到声音……是故之来了吗？”

“是我，我在这里。”

没等程念之应声，程故之便先开了口。

屋里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又道：“你进来。”

“好。”

程故之答应着，正准备带上苏墨一起进去。

可是，还没进屋，又听里面的人撑着力气，急声补了一句：

“你……你一个人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程老夫人特别强调，只要程故之一个人进去。

听到这句话，病房门外的三人都有些诧异。

不过，程故之没有犹豫，只是转身对苏墨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守在门外。

随即，他独自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