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亚，我以后会一直留在沛城。什么时候你有时间了，我们再聊一聊，可以吗？”

陶琦的语气放得很低，像是恳求，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绝。

黎亚亚怔了一下，点头：“当然可以。”

听到她这么说，陶琦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她再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墓园。

然而，留在原地的人，却被弄得摸不着头脑。

她纠着眉头想了想，脑子里的思绪却更乱得理不清楚。

“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呢？大家都去花园了，你不过去吗？”

正思绪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黎亚亚倏地转身，看到顾栩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

“栩安，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才一直都在啊。”

“不会吧……那我怎么没见到你？昨天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也没告诉我你要来啊。”

“那你也没问啊。再说，今天来了不就见到了吗？”顾栩安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着。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往花园的方向走过去。

见状，黎亚亚急忙跟上脚步。

“不对啊，我刚才在里面看了一圈，你明明就不在！”

“那是你没看仔细，怨我咯？”

“怎么可能……你到底坐在哪里？”

“不告诉你。”

无论黎亚亚怎么问，顾栩安都不肯好好回答。

他并不是不愿意告诉她自己位置，而是他刚才，并没有坐在宾客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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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花园，黑白色纱幔和晚菊花卉布置的会场，仍是哀思悼念的气氛。

长桌上准备了各式各样精致的餐点，却更像是摆设。

这样的场合，宾客们手里最多端一杯无酒精的饮品，连言谈时都不敢轻易发出笑音。

黎亚亚四处张望了一圈，没有看到程故之身影。

他此时应该还在处理其他杂事，没心思来应付这些虚伪的客人。

倒是程念之，始终端庄大方地周旋在会场中，迎来送往。

见顾栩安与黎亚亚一同走进，女人便迎了上来。

她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与人招呼：“栩安，好久不见了。”

“念之姐，多年没见，你倒是越来越年轻了。伯母的事情，我很遗憾……不过，念之姐你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我想，伯母她一定也不想看到你们那么难受的样子。”

顾栩安向来都颇擅长这样的交际场，安慰时真切的神色，让人看在眼里也不像旁人那样做作。

程念之缓缓叹了口气，放下沉重的假面，眉间挂上愁色。

“难过总是难免的。但愿，妈妈到了天上以后，能够放下她一生那些沉重的担子，好好休息。”

“一定会的。”

说到这种话题，气氛免不了又凝重了些。

黎亚亚站在旁边，总觉得自己是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她偷偷打量着程念之，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个女人，生的女儿都二十出头了，她自己看起来却还是那么年轻的样子。

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根本没有什么皱纹。除了刚才她在教堂里哭了太久，眼睛周围都明显浮肿了些之外，还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而且，为什么她的模样看起来……总觉得那么面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

……

思绪开了小差，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黎亚亚还在原地发呆，却被人抓了个正着。

“亚亚，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很开心。”

耳边，程念之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被点了名，黎亚亚倏地回过神，一时有些局促。

然而，让她更不解的，是程念之说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