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司机把车停在了顾家的别墅门口。

黎亚亚下车，走进庭院，外面的铁门是没有上锁的。

她从邮箱里找到备用钥匙，把门打开，直接进屋。

屋里空荡荡的，并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试着喊了一声。“栩安？你在不在家？”

“……”没有人回应。

女人顺着楼梯上楼，每个房间都空空如也，只有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

顾栩安不在家。

那么，他究竟会在哪里呢？

黎亚亚绕了一圈，回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拿出手机，再次拨出顾栩安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还是得到了和刚才同样的回应。

“不应该啊……”她皱了皱眉，心想。

如果顾栩安是去别的地方谈合同或者看项目的话，那他不可能关机才对。

毕竟，像他那样的工作狂，连睡觉的时候都不会关机。

而在此之前，她像现在这样找不到他的那一次，是因为……

“……”

思索间，女人闻到了鼻息间淡淡的药水味。

尽管欧阳铮已经去世好几天了，但他那间房间里弥留的气味，还是没有彻底消失。

闻到这个味道，黎亚亚心下倏然回想起来。

她知道，顾栩安现在会在哪里了……

——

一个小时后，黎亚亚再次打车来到郊区墓园。

她已经很久没有到这里来了。上次来的那次，还是她要结婚的那天上午。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她径直找到了顾栩安父亲的墓碑。

但，这一次，这里并没有人。

以前，顾栩安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到这里来，坐在顾平的墓碑旁边，安静待一整天。

黎亚亚自诩已经算是了解那个男人了，但今天却还是扑了空。

这已经是第三个地方了，仍然没有找到顾栩安的踪迹。这让她有些失落。

女人沿着石板路一直往上走，径直走到了上面的教堂。

她想进去稍作休息，可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神父，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是顾栩安的声音！

闻声，黎亚亚马上推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她找了半天的男人就站在教堂的中央，侧目看着她走进来的方向……

……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来找你。我猜，你会在这里。”

两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堂里，说话的时候只要声音稍微大一些，就会有回音。

顾栩安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他身上还有没散去的酒味，胡茬也像是几天没有整理。

“今天是欧阳下葬的日子。”他开口声音很轻。

听到这句话，黎亚亚本来装了满肚子的疑问，忽然间全都问不出口了。

“他……还在这里吗？”

“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刚才，已经送过去了。”

“那待会儿带我去看看他吧。”

“好。”

面对这个沉重的话题，他们似乎都有些不大适应。

说完了这几句话之后，两人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教堂里有一架很大的时钟。

在他们不说话的时候，空旷的空间里只剩下那架时钟在一分一秒摆动的声音。

“嗒、嗒、嗒……”

这声音，像是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