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黎亚亚几乎都快分不清耳畔究竟是钟声还是脚步声。

顾栩安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问出了一句：“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陪我在这里坐着的吧？”

“我……”

“别告诉我你是来看欧阳的。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他下葬的时间。”

没等黎亚亚开口，顾栩安就替她剪断了唯一的借口。

没办法，她只能坦白：“嗯，我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过来的。”

“什么事？”男人先是问了一句，接着又补了一句，“程故之不是生病住院了吗？你不陪着他，反而跑来找我，是为了他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他住院了？”

“不止是我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是在鲁天行的面前昏倒的，那个没脑子的家伙，根本藏不住什么秘密。”

“你……认识鲁天行？”

“都是干同一行的，认识他很奇怪吗？”

“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在顾栩安提起鲁天行的时候，黎亚亚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猜测。

但，现在她还不能直接把这些话都摊开来问他，只能自己咽到肚子里。

顾栩安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到：“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我……”女人思索了片刻，开门见山，“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收购了程氏集团的几个项目？”

“没错，是我收购的。就在这一个月内。”对方丝毫没有犹豫，坦白承认到。

闻言，黎亚亚倏然皱眉：“那些项目可都是黄金地段的大案子，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银行，贷款，找朋友借。”顾栩安侧目，看向她，“不然你以为呢？”

“栩安，你坦白告诉我，之前的五十亿，到底是不是一直捏在你手里？”

黎亚亚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听到她提起这件事，顾栩安嘴角一抹无奈的笑：“你在说些什么？那笔钱，不是程故之直接让人汇进了史密斯集团的账户吗？我怎么可能碰得到？”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你确实不可能碰到那笔钱。但，如果你和史密斯先生从来都不是真的决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和史密斯先生一直都关系融洽。这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你们串通起来演的一场戏罢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女人话音未落，顾栩安就厉声打断了她，“之前在加拿大发生过什么，你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了吗？！”

说话时，他倏地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黎亚亚。

男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到让她无法分辨他究竟说的是真的还是谎话。

她有些茫然，也有些紧张。两只手的手心里，已经全都攥满了汗。

……

片刻后，黎亚亚忽然改口，不再追问那件事。

“栩安，那些事情，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了。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S·A已经活过来了，一切都已经走上了正轨。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把那笔钱还给我，我不能看着程氏集团在四爷生病的时候被人毁了！”

“……”

听见这句话，顾栩安又一次沉默了。

他静静地看着黎亚亚的眼睛，几十秒钟都没有移开过一次视线。

女人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

她倏地低下头去，回避他的视线：“栩安，这件事情，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

“那你先告诉我，是谁跟你说那些事情的？”

“啊？”

“我说，是谁跟你说那些事情的？！”

顾栩安没有回答黎亚亚的请求，反而忽然情绪激动地问她这个问题。

看着他异样的反应，黎亚亚怔了一下，喃喃开口：“你为什么会这样问？这是不是代表，你承认这些都是真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