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如今的情况到底如何，还需要一些时间去调查清楚，但因为卫榕一行人是大梁人，行事会更加不方便，所以这调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卫榕和厉祯霖就乔齐来的事情一直商量到半夜。

夜色浓厚，卫榕深深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那精神奕奕坐在桌前的厉祯霖，“都这么晚了，我先回去睡觉，明日再过来找你。”

厉祯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朝着她看去，“要不要在我这里休息？”

卫榕摇头：“我还是……”忽然，她脸色一僵，难以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厉祯霖笑声愉悦，他摆摆手：“快些回去休息吧，焰就在门口，让他送你回去。”

卫榕瞪了他一眼，赶紧走了出去，生怕他又说什么似的。

这人，怎么如今这么没有个正形了。

焰护送卫榕回到院子，揖手和她告辞。

卫榕叫住他，看了看左右，没忍住道：“你知道袁烈最近去哪里了吗？”

焰表情一怔，眼神有些复杂。

卫榕连忙解释：“你放心，我只是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焰犹豫半晌，迎着卫榕期待的眼神道，“卫大人，我觉得您以后还是少跟袁烈有往来吧，一他是大楚人，目前大楚的朝廷局势您应该多少了解了些，袁烈的身份让他很危险，若不是我家公子在暗中相帮，怕是从他踏入这大楚的那一刻起，就会死的粉身碎骨。还有就是……”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不知道你和我家公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每次只要卫大人提起袁烈的事情来，我家公子就会变得很不高兴。”

卫榕一愣。

“……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但我跟随我家公子多年，他真的是很少喜怒于色，能让他真正生气的事情真的不多，看见公子那副样子，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我觉得凭着卫大人跟我家公子之间的关系，你们可以相处的更加融洽的。”

焰低下头，朝着卫榕揖手行礼，“卫大人，我说的这些话可能会冒犯到您，希望您不要忘心里去，时候不早了，卫大人早些休息吧。”

说完，不等卫榕的反应，焰便已经转身离去。

卫榕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

翌日一早，不知道是不是焰把昨夜他们二人的谈话告诉了厉祯霖，今日袁烈忽然回来了。

站在厉祯霖的书房外，卫榕袖中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眼睛紧紧盯着那紧闭的房门。

若真的是因为昨夜自己找焰去打听袁烈的事情，所以厉祯霖才把袁烈给招回来的，那厉祯霖的心情……

自己跟他保证，自己答应帮助楚帝的初衷不是为了帮袁烈复仇，可转头自己却又是在担心袁烈，这算不算是两面三刀，虚伪双面？

就在卫榕心惊胆战中，就见那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焰走了出来。

看着焰关门朝着自己走来，卫榕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她不是责怪焰把谈话告诉厉祯霖，她能理解焰对厉祯霖的关切之情，但不知道为何……总是感觉有些尴尬。

“卫大人。”焰走到卫榕面前。

卫榕连忙抬头，笑容有些干巴巴的：“啊？怎么了？”

“昨夜的事情，是焰一时糊涂，希望卫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我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我身为一个下属，关心主子没错，但是妄想用我自己对公子的好来束缚卫大人的交友，是我太过分了，您放心，昨晚的事情我并没有跟公子透露半分，袁烈回来，是公子早就有所打算的事情。”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卫榕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焰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你是为了厉公子好，我不怪你，因为我也有一个这么对关系我的清歌，所以我很理解，谢谢你没有将我和你的谈话告诉他，谢谢你。”

她是真的怕了厉祯霖生气，怕了厉祯霖发脾气，这种冷战让她从内心深处感到不安，总觉得经过了一次争吵之后，她和厉祯霖关系就会被动摇几分。

“卫大人莫要这般说，”焰不知道卫榕说的真心话，还以为她是好心安慰自己，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红，“卫大人，您现在这边稍等，一会公子和袁烈商量好了事情，您就可以进去了。”

“他们，”卫榕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在说什么？都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

这本该是按照焰的身份不能外说的事情，可焰心中觉得对卫榕愧疚，思索再三之下还是告诉了卫榕。

“是关于袁仁的事情。”

“袁仁不是早就已经去世了吗？”卫榕有些惊讶的说道。

焰点了点头，“是，袁仁去世，但是大楚朝廷中袁仁藏匿在暗处的势力还有一些是存在的，公子想要要袁烈重新执掌起来。”

“可是如今大楚朝堂不是王麟在做主吗？他那种阴狠狡诈的人，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他和袁仁是好几十年的老对头了。”

都说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王麟和袁仁相互争斗了几十年，早已不知明里暗处把对方描绘了多少遍，相互了如指掌。

“是，卫大人说的没错，袁仁的势力确实是被王麟都已经收拾干净了，但是，”焰朝着书房微微侧目，眼中露出一抹自豪，“我家公子不是普通人。”

卫榕：“……”

她说错了，焰对厉祯霖的好，崇拜，要比清歌对自己高出几十倍。

“吱啦”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轻响，袁烈从里面探出了头来，看到卫榕，他脸色一喜，但下一瞬像是有所顾忌般的又克制了下来。

“他让你进去。”

袁烈对着卫榕点了点头，让开了身子。

卫榕嗯了一声，深深看了袁烈一眼，经过他的身边进了书房。

袁烈垂眸，伸手把门关上，然后走到了卫榕身后站定。

厉祯霖背对着二人站在桌前，手上不知道在拿着什么。

卫榕忍不住朝着旁边的袁烈看去，心底微惊。

这才几日不见，怎么袁烈看起来疲惫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