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就三字，玩脱了。

都怪苏沅绾低估了，钱财在莲莲心目中的地位。

不是所有的青楼女子，都跟染尘一样视金钱如粪土。

不然，这桩惨案就不会发生。

“方子墨，你可知罪？”

何睿一拍惊堂木道。

“知罪又如何，杀人偿命。老夫杀了小丫头，就没打算活着，不然怎么会留下证据给你们看。”

方子墨冷笑道。

“只是可惜了，老夫一生的事业尚未完成。”

跟着楚靖轩能干出什么好事？整得跟出师未捷身先死一样。

苏沅绾对此嗤之以鼻，幸亏你就要死了，不然得有多少人因为你死。

“老匹夫，你不得好死。”

染尘恨声道。

自从莲莲死了以后，染尘就变得沉默寡言。

整日泡在新红楼，一言不发。

苏沅绾想安慰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干净的。

莲莲的死，她苏沅绾难辞其咎。

“呵呵，老夫不怪你，这些人里面，只有你一个人真心关心小丫头。”

方子墨笑道。

“不过也无妨，阴司黄泉，老夫还来得及说一句对不起。”

“方老头，你这样说话，显得我们都很虚伪，本公子觉得你在骂人。”

上官行舟不满道。

“哼，老夫出行半世，所遇皆是庸脂俗粉，不值得一看。”

方子墨叹道。

“唯有小丫头，能跟老夫畅谈国事，研究兵法，下棋品诗。实乃红尘中一知己。”

好家伙，琴棋书画诗酒花就罢了，这样的才女多了去了，的确算不得稀奇。

莲莲居然还能畅谈国事，对兵法也有研究。

只能说红姐真是个人才，手下的姑娘个个都是女人中的极品。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知道吗？莲莲不喜欢琴棋书画，也不想关心天下形势。”

染尘哭道。

“她只想有很多很多的银子，这样就不会再担心被人抛弃了。”

方子墨喜欢的那些，对他自己来说只是爱好。

对莲莲这样的青楼女子来说，一切都只是生存的手段罢了。

从未以真实面目相见过，又怎么能说是爱情呢。

方子墨不知道的是，他的小丫头，不喜欢琴棋书画。

也不想关心天下大势，更不愿意做一个温柔典雅的淑女。

“哈哈哈，无妨，老夫还有机会。琴棋书画而已，不喜欢就罢了。”

方子墨笑道。

“佳人低眉婉转的模样，可谓古灵精怪，老夫甚是喜欢。”

得了，一个情字古往今来，引得无数文人骚客凡尘俗子反复咏叹。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色字，有了皮相，旁的都可以迁就。

方子墨笑道。

“靖远王妃，老夫临终托付个事，您得给办了。”

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苏沅绾唬了一跳。

这叫交浅言深，方子墨这种人精，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您得先说什么事？咱俩的交情还没到那种程度。”

苏沅绾直白道。

“烦劳靖远王妃，把老夫和小丫头葬在一处。”

方子墨笑呵呵道。

染尘当场就发飙了，莲莲早就说了不想跟方老头在一起。

如今老头搞这般深情款款，简直是让莲莲死后魂魄亦不得安宁,不跟他翻脸才怪。

“本妃可做不了这个主，方先生，您托错了人。”

苏沅绾一口给拒绝了。

方子墨把苏沅绾拉到一旁，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您可想清楚了，老夫岂能平白求人，到时会奉上一份厚礼。”

切，方子墨穷得连媳妇都娶不起，能拿出什么厚礼？

苏沅绾毫不动容，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她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

“您不想得到李如龄案的证据吗？”

方子墨笑道。

李将军？楚靖夜每每午夜梦回都痛心不已的案子，她怎么可能不想得到证据》

然后扳倒楚靖轩，让楚靖轩血债血偿。

“方子墨，这事儿本王给你办了。”

不待苏沅绾回答，楚靖夜冷着脸道。

“老夫还是想得到靖远王妃的一个承诺，人走茶就凉，靖远王长踞战场，把兵不厌诈四个字玩的出神入化。”

方子墨笑道。

“还是王妃忠厚老实，老夫这个事还是得仰仗她。”

苏沅绾看了看染尘，这个事很是为难。

莲莲都死了，还逼着让人家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未免缺德。

但是楚靖夜等了这么多年的事，就这么落空了，他估计得炸。

“夫人，既如此，你就给他一个承诺。”

楚靖夜的命令来了，还是不容置疑那种口气。

“方先生，您看，我尽量成不？”

苏沅绾试图跟他商量。

这事不光染尘不同意，红姐和新红楼众姐妹也会强烈反对的。

毕竟莲莲是人家新红楼的人，她苏沅绾有什么资格替人家决定她死去的归属问题。

“肯定不成，您得给老夫一个肯定的答复。不然，这个秘密就要跟着老夫埋藏地下了。”

方子墨故作惋惜道。

“可怜李如龄活着时一身正气，精忠报国，却带着满门的冤情死去。”

“唉，当初老夫是不赞成王爷这个做法的，以至于我们主仆相互猜忌数年。不然的话，老夫岂能如今日这般，输得一败涂地。”

方子墨叹道。

“可惜了，我和王爷可惜了，李如龄也可惜了。真是造化弄人哪。”

“自古夫唱妇随，王妃自然是听本王的，此事本王准了。”

楚靖夜道。

“老夫没记错的话，靖远王惧内闻名皇城，王妃会听您的？”

方子墨对此表示质疑。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死都要死了，还这般八卦，简是要命。

“染尘，对不住了。”

苏沅绾走过去，拉着染尘的手，轻声说道。

“这个秘密对我和王爷都很重要。”

染尘冷笑道。

“靖远王妃去了一趟宗人府，立马变得贤良淑德，自然不肯违逆王爷的意思。”

苏沅绾正色道。

“这不只是王爷的命令，我也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李将军满门的血也是时候清洗了，枳儿也应该走到阳光下。”

“所以呢，就让莲莲死后也不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吗？”

染尘哭道。

“是我对不起她。”

苏沅绾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