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终于把妈妈带出魔爪，楚可可对着阶下的慕封白，第一次忍不住前世遗留的委屈，泪流满面。

她发不出声，默然里泪连着垂在慕封白的手背上。

一滴一滴，明明是凉的，却像是烧红的铁水，灼得他骨髓刺痛。

十六岁后，慕封白再也没接触过女人。临到快三十的年纪遇见楚可可，食髓知味无师自通的许多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哄一个在哭的女孩子。

乍然楚可可无声抽噎，他怔了会儿神，才不适应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以后我疼你，你想做什么，我给你撑腰。”慕封白捧着她的脸抹掉眼泪，语气轻得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别哭了，嗯？”

空气静的落针，一旁刚送走转院车的乔过眼珠子都要掉了，更别说才下来想和慕封白攀谈的院长和其他的医生们，一个个的，都惊成了雕塑。

慕封白是什么人，慕氏商业帝国的大佬，是整个商圈的传奇。平时从来不轻易走动，访谈里问起女朋友都是一句“不需要”，对顶级美艳的影后都不假以辞色的男人。

可现在，他居然会对一个小残废……这么温柔？这居然是慕封白？

小护士们下意识把手机掏出来想录个像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幸好乔过敏锐，一马当先挡在了镜头前，对楚可可和慕封白提醒道：“BOSS……”

慕封白顺着乔过的示意看了眼身后围观的人群，牵过楚可可离开。

他自然不怕绯闻，但现在的楚可可眼盲失声势单力薄，他更想护好她。

车开到慕宅，乔过引着她，照顾到她看不见，很仔细的介绍了庄园的布局。楚可可想象不太出，但大概明白了庄园前后和石板路的位置。

慕封白一路没说话，只有指尖点在手机屏幕上的声响，楚可可留意了很久，直到一脚快踏进主宅，楚可可才停下来，用怀里的速写板写道：“你真的……要留我在慕家吗？”

虽然她的残疾会有办法解决，但眼下她仍然是个拖油瓶。她可以因为上一世楚宝心透露的一句信息赌一把慕封白会帮她，却没法保证慕封白会一直当她的金大腿。

而且……

“我在慕家，算什么？”

楚可可眨了眨眼，问的很认真。

慕封白是她孩子的父亲，也是她同床共枕近三年的男人。从前因为楚宝心，她对他有怨气，可知道他毫不犹豫愿意娶她之后，她这些愤怒就消融了。

同时也非常好奇——她明明处处不如楚宝心还身带残疾，如果她是慕封白，她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楚宝心来当自己的门面夫人，就是有过敏，再不济也是认子不认母。慕封白倒稀奇，知道了真相，还娶她？

难产失去生育能力这件事他当时已然知道，那么对他而言，她已经失去了所有价值不是吗？

楚可可困惑，慕封白睨着她，门内忽然行出一个六十岁的中年女人，操着口音“哎哟”了一声，就拉住了楚可可。

“少爷这么快就带小姐回家啦？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一声，你说家里都没采购食材，我怎么给小姐做饭呀？”女人满口责怪，嗓音里却腻着喜色，连拉着楚可可看，“小姐生得真水灵，饿不饿？穿得这么薄，冷不冷？梅婶给你先做个鸡蛋糕好不呀，或者小姐想吃什么，我叫乔特助开车带我下山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