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一把抓住殷瑞的胳膊，急急地说着：“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殷瑞吓得不轻，他仔细端详乔玉，也不觉得乔玉有多糟，本来乔玉就长得很漂亮，短发学生头，瓜子脸蛋，不矮不胖，不高不瘦，男生看着，会涌起初恋的感觉。

此刻乔玉的容颜并无改变，只是眼睛里充满恐惧，声音也连连发颤。

殷瑞不敢拼命挣脱，只好定下心来，耐心地问：“乔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你不是殷瑞吗？”乔玉倒真有些茫然。

殷瑞连忙点头，“对，我确实是殷瑞。”

“那我没有认错呀，你怎么说我认错了呢。”乔玉显得有些委屈。

“可你为什么要喊，救救你呢？”

“因为有人要杀我！”

“谁会杀你？”

“不是你吗？”

“呃……”

这是什么逻辑，明知是殷瑞，向殷瑞喊救救她，却又说是殷瑞要杀她，不是自相矛盾吗。

看来乔玉真的精神上有问题了。

殷瑞也不便发作，只好委婉劝道：“我是殷瑞，我几时说过要杀你了？是不是有人对你这样说的？”

“对，是有人这样对我说的。”

殷瑞顿时警觉了，“什么人对你说的？”

乔玉的小嘴张了张，却又摇摇头，“我不能说，要是说了，我就没命了。”

看来有人既在乔玉面前造谣挑拨，说成殷瑞要杀她，又威胁乔玉不能把谁对她这样说的透露出去。

那个人肯定比较凶恶，以至于乔玉对其说法深信不疑，又畏惧他的警告。

殷瑞知道，那个在乔玉面前挑拨生事的人，很重要，最好弄清其人是谁。

但也不能逼迫乔玉说出来，乔玉受到恐吓，吓得不轻，可能你越催她说出来，她越不肯说。

殷瑞决定换一种方式。

他轻轻拍拍乔玉的手背说：“你到底是相信殷瑞会杀你，还是相信殷瑞会救你呢？”

一时间，乔玉似乎被问住，左右为难了。

她松开抓着殷瑞胳膊的手，对着殷瑞张口结舌一番，然后转过身，匆匆地跑了。

可能由于太心慌，跑了几步还跌了一跤。

乔玉在一幢教学楼后闪身就不见了。

殷瑞却恍惚看见，从墙角那边伸出一只手，倏地抓住乔玉，把乔玉拖到墙后面去了。

他颇为吃惊，赶紧向那里跑去，但被一个人在后面叫住了。回头一看是筱丹。

“殷瑞，你在跑什么？”

筱丹好像并没有看到乔玉。

殷瑞向她解释刚刚碰到乔玉了。

筱丹皱起眉头来，没有答话。

殷瑞撇下筱丹继续向教学楼另一边跑过去，他实在对乔玉有点放不下。

等跑到那里，向后望去，乔玉不见了。

“咦，她去哪里了？”殷瑞自言自语。

筱丹跟过来，轻声说：“你是不是对她不放心？”

“我好像看见，这里躲着个人，伸手把她揪了过去。”

“肯定是你眼花了，谁会躲在这里揪人呢。”

“可你看，现在她不见了。”

筱丹指了指那边，“你没看到吗，那里有个门，她一定是进教学楼去了。”

殷瑞也只好作罢。

他转而问筱丹，你去了协侦科了吧，到底在哪个办公楼里？

筱丹指指西南角，那里有一所低矮的房子。

殷瑞很惊奇，那所房子本来是学院的医疗室，房子有些陈旧，自从建了新楼后医疗室搬了，老医疗室的房子是空着的。

他不由发笑：

“学院也没那么看重老侦探呀，当庞效力要求给他一个办公室时，居然将那个破房子塞给他，夏天热死，冬天冷死，听说里面还死掉过三个人呢。看来，学院也只是敷衍一下他。”

筱丹示意殷瑞别发议论，还是回宿舍去吧。

两人回到宿舍，关上门。

殷瑞问，庞效力跟你谈了什么？

筱丹说，并不是庞效力跟我谈，是咱们学院的劳世晖。

“劳世晖是谁？”殷瑞没听过这个名字。

“听说是新分配来的，担任学院的调查科长。”

“是不是他被学院派为庞效力的助手？”殷瑞猜测。

“不，他跟庞效力是各自独立的，既不是他给庞效力当助手，也不是庞效力给他当助手。”

“所谓协侦科，就是他们合作，协同作战吧？”

筱丹撇撇嘴，“哪来的什么协侦科，根本没这个部门。”

“庞效力不是亲口对你说的吗？”

“那是他自封的。”

殷瑞感到惊奇。

“庞效力怎么会自封一个协侦科呢，明明学院也派了一个劳世晖，应该他们属于合作关系，叫协侦也是合理的。”

筱丹似乎对什么协侦科不感兴趣，她问殷瑞，你又去哪里，为什么会在校园里碰上乔玉，她对你说了些什么，又对你发作，大骂了一顿吧？

殷瑞说乔玉完全跟以前的状态不一样，以前她紧紧地咬着我不放，十分凶悍，蛮不讲理，可现在她满身的恐惧，做法矛盾。

“她怎么矛盾了？”筱丹问。

“开口闭口喊着救救她，说是有人要杀她，我问她是谁要杀你呀，你猜她怎么回答？”

“不会是指你吧？”

“咦，你怎么知道她会指我？”

“因为从她前面的表现来看，她对你成见很深，既然她能死死咬你杀了米小蝶，那她现在喊出救救她，说明她已经怀疑有人要杀她，而怀疑的人就应该是你了。”

殷瑞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没错，她正是这么回答的，要杀她的是殷瑞，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问她，你到底是认为殷瑞会杀你，还是会救你？她又傻了，走了。”

筱丹也认为，乔玉的精神状况恐怕也出了问题。

正因为如此，筱丹很担忧，她提醒殷瑞一定要小心点。

“你是担心她还会来纠缠我吗？”殷瑞问。

“是呀，最初她是咬你杀了米小蝶的对象丛知，当着那么多女生的面嚷嚷，后来米小蝶一死，她又咬你杀了米小蝶，但是现在，她又口口声声叫着救救她，我总感觉这事没有完，很不祥。”

殷瑞点点头，“其实我也是有担心的，综合各方面情况来看，咱们两所学院，不利的局面不会中止，还有未知的事情要发生。”

筱丹紧张：“难道还会有这样的凶案发生吗？你是有某种线索还是自己的直觉？”

“直觉有的，但不是主要的，目前已经发生的那么多怪事，就是一种昭示吧。”

殷瑞又提到他和两个和尚所遇所谈。

筱丹也很重视，说那些案子好像就是从你和平之路去济严寺后开始的，和尚就算没有亲自参与作案，至少他们对案子的发生有某种预知的。

和尚很值得怀疑。

殷瑞无奈地表示，怀疑也没啥用，因为目前没有充分证据能证明和尚跟学院里的案子有关，仅仅凭着一些表面的东西，就算去报案，巡捕署也不会接受。

然后殷瑞又提到西面树林的情况。

他和筱丹夜探中，见到了一些奇诡的东西，这些东西并没有解开玄机，而他们听到钟彬和陈克兢叫救命，也不能轻易认定这两人是恶作剧，在演戏。

也许钟彬和陈克兢确实遭遇了诡物，因为当时四个人处在同一区域内，同一时间点，都发现了诡物。

那么，这些到底是什么现象？

真有鬼？

这个所谓的鬼是一个呢，还是若干个，或者是一群？

如果只是一个，又属于哪个，就是传说中的那具女尸在作祟吗？

殷瑞的意思，最好能了解一下这个女尸的身份，以及为什么死在那里。

筱丹疑惑地问：“那不是以前的事吗，而且跟学院也没牵连吧，就因为那些传说，咱们却要去查那个女尸的情况，是不是多余呀？”

殷瑞说：“当然我们也不必刻意去查，也许查也查不清的，有可能是无名尸，我们是顺带着，如果有机会就打听打听。”

殷瑞又问筱丹，那个劳世晖，看上去怎么样？

筱丹说：“当然不比庞效力那样老奸巨滑吧，还比较青涩，比我们这些学生大不了多少，顶多二十二三岁。”

“那就跟庞效力差不多了，在我们面前是哥哥级别。”

筱丹咧咧嘴，“我才不会把他们看成哥，我对他们有种特别的感觉。总觉得他们都是老头级别，是老朽。”

殷瑞笑问：“为什么这样看他们？庞效力还想追你呢。”

筱丹冷笑，“你以为只有庞效力有这想法吗？”

殷瑞听出来，“怎么，难道那个劳世晖也有？”

“对，劳世晖也想青蛙吃海燕。”

“那你说说，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筱丹说她才懒得提呢，想起来就感觉奇葩，一个侦探，一个调查员，怎么都一个德性，见到她眼神都怪怪的。

“是不是瞳孔放大，褶褶生光？”

“那不叫褶褶生辉，那叫贼光灼灼，叫人看着恶心。”

殷瑞听了却没有气愤，反而呵呵直笑。

筱丹问：“你怎么啦，嬉皮笑脸，难道不反感吗？”

殷瑞拍拍她的肩说：“他们一见到你就两眼贼光，说明受到心灵冲击了，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嘛。”

筱丹却摇摇头，“我没觉得我长得多好呀，你也是知道的，学院的校花是米小蝶，恐怕你们男生都公认的吧？”

“米小蝶确实漂亮，但萝卜青菜各有所好，虽然你的外表比不上她，可你有一种气质却是米小蝶所没有的，正是这种气质让人着迷。”

“是什么气质呀，我自己也感觉不到。”

“说是说不清的，也许是要强，正经，内外兼修吧。反正觉得你真的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