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

利威尔瞥着爱德华道，看得他遍体生寒。

“你的状况比艾伦稳定得多，而且你对巨人之力的掌握也比艾伦熟练得多，更重要的是……”

他盯着爱德华，一字一顿道：

“你懦弱地十分清醒，所以也比艾伦安全得多。”

“……我就当您是在夸我吧……”爱德华无语道：“那我这么安全，让韩吉队长来训练我不是更好吗？她更适合搞探索研究啊！”

“不行。”利威尔道：“因为你也比艾伦强得多，还是得我来看着你。”

爱德华的嘴唇颤抖了半天，最后终于反驳不出任何话来了。

“那我们先睡个回笼觉，吃个早餐……”

爱德华话没说完，就被利威尔薅着脖领子，带到了宽阔的马场中。

“给我变。”

利威尔瞪着他道。

爱德华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长叹一声，把心一横，咬着牙在胳膊上切开了一道口子。

这一次，爱德华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巨人。

托韩吉的福，他成功得到了变身成巨人的正确方法，因此也能像艾伦一样快速变身了。

根据韩吉留下的实验方针，两人对激发爱德华巨人毒雾能力的探索方式，就是让利威尔不停砍杀爱德华，直到他无法再生、筋疲力尽为止。

地狱般的酷刑到来了。

在夏国，传说地狱之中有一种酷刑，是将罪恶的灵魂不停地凌迟。

而在地狱中，那些灵魂的躯体又是可以无限再生的。

因此他们就会在赎清罪孽之前，日复一日地遭受千刀万剐之苦。

爱德华死也想不到，这种令人想想就不寒而栗的酷刑，有一天会真实地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利威尔像条蛟龙一般，全方位地在爱德华面前展示了他恐怖的战斗力。

仿佛不想浪费这个机会，也顺便进行一些自我锻炼一样，他变着花样地凌迟爱德华，并看着爱德华的巨人身躯在损毁和恢复之间反复横跳，直到无法再生。

巨大的痛苦和疲劳感让爱德华感到生不如死。

第一次实验结束后，爱德华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醒过来时，看到利威尔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帮他恢复体力。

爱德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利威尔的大腿，哀求他多让自己恢复一会儿。

结果很快又被投入了实验之中。

第一天整整实验了三次。

结束之后，爱德华也终于像艾伦当初一样，面色惨白地流出了鼻血，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爱德华完全无法再动弹，利威尔决定干脆就在马场住下，也不回城堡了。

爱德华再次欲哭无泪。

夜里，两人坐在草地上，点起了篝火吃晚餐。

爱德华的手直哆嗦，连餐具都拿不稳。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交代出药剂的事情，这样他便可以持续进行实验，也不会有这么强的虚脱感。

和变成巨人时被凌迟的感觉比起来，他真说不上这两种感觉哪一个更痛苦。

然而，他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爱德华很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想要激发巨人毒雾，需要他有陷入绝境的绝望感。

利威尔这种强行压榨自己体能的行为，确实有助于将他不断推向这种感觉。

如果使用药剂，确实可以做到持续保持体力。

但对精神上的折磨，可能就会大打折扣了。

虽然万分痛苦，但爱德华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这样接受训练。

毕竟，他昨天晚上才和艾伦说过，让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以人类讨伐巨人的大局为重。

他可不想做一个双标狗。

利威尔看着爱德华浑身哆嗦，连饭都吃不利索，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怜悯之情。

这倒也不出爱德华的意料。

这种人连生死都能看淡，对于为了伟大目标而身陷折磨之境的人，大概也会淡然处之。

不知过了多久，利威尔突然道：

“伤害你巨人身躯的时候，你也会感到疼痛吗？”

“那不废话么……”

爱德华没好气道。

就算不怨恨，但他现在已经再没力气保持对这个死鱼眼的恭敬了。

利威尔倒是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又道：“有多疼，和你在人类状态时，遭受到同等伤害的情况下一样疼吗？”

爱德华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爱德华犹豫道：“我又没在人类的状态下被人这么砍过。”

“那不如试试。”利威尔道。

爱德华一惊，突然变得无比惊恐。

“什……什什什什么意思？！”

“韩吉不是说过吗？”利威尔道：“巨人的身躯很像是某种为了达到目的而出现的东西。

我虽然没完全搞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巨人的身体就像是包裹着人类的，一副凭空出现的巨大护甲？”

爱德华惊讶地望着利威尔，半晌无语。

这个思路……倒是颇有开创性！

“所以……”爱德华若有所思道：“巨人的身躯其实是像钢铁侠那样，穿在身上的一套机甲吗？”

“钢铁侠？”利威尔皱眉道：“那是什么？”

“呃……一种玩具。”爱德华察觉到自己失言，急忙遮掩道。

利威尔撇了撇嘴，道：“既然是一套护甲，那至少应该和你的人类躯体本身有所差别吧？会不会传达的痛觉是打折扣的？”

爱德华呆了几秒，不解道：“为什么打折扣？这又不是周末大甩卖。”

“虽然我对此没有研究。”利威尔道：“但根据我的战斗经验，我会经常思考人为什么会感到疼痛，或者说痛苦。”

爱德华哑然失笑，不失时机地揶揄道：“对对对……我知道，你当初暴揍艾伦的时候还说呢，你认为最好的教育是身体上的‘教训’嘛……”

“没错。”利威尔淡然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爱德华的讽刺：“虽然是做戏，但我说的并不是假话。

我一向认为，有‘痛苦’才会有‘反应’，能够刺激一个生物学会避开这种‘痛苦’的反应。

人类也好，马也好，只要不听话，教训一顿，下次便会本能地不去做让它们曾经感到痛苦的事情，这就是训马的原理。”

爱德华有些不爽地看着他，道：“老实说，你这个想法可不怎么人道。”

“那不重要。”利威尔耸耸肩，道：“重要的是，如果你的这身护甲也是为了让你对到来的伤害有所反应才传达痛觉给你，而护甲本身又有保护你的功能，那护甲传导给你的本体的痛觉，也许和真正的痛觉是有一定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