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思考了半晌，觉得能够理解利威尔的话，但并不认为有道理。

“虽然你说的可能有道理……”爱德华道：“但我仍然不能相信。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巨人身躯受伤时的痛感就一定比本体受伤时的痛感要弱一些？”

“所以我都说了。”利威尔挑起了长刀，道：“试试看。”

爱德华浑身一颤，慌忙摆手道：

“等……等一下！”

看到利威尔皱着眉头放下刀去，爱德华额上甚至冒出了冷汗：

“你想怎么试？”

“这不是明摆着么？”利威尔道：“先在你的本体上造成伤害，然后等你变成巨人之后再用同样的方法造成伤害，是不是一样疼，你自己不就体验出来了。”

“别开玩笑了！”

爱德华的担心终于得到了证实，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道：

“你还想在我身上剐上几刀吗？！”

“怎么？有什么不可以么？”

利威尔道，说的爱德华一愣。

“你怎么……”

“你不是可以无限恢复的吗？”利威尔道：“既然你觉得，对你的本体造成伤害和对你的巨人身体造成伤害，带来的痛感都是一样的，那在你身上做一下测试有什么不可以？”

爱德华的嘴巴哆嗦了半天，居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是，在他自己身上动刀，怎么都感觉……

“万一……万一我无法恢复过来呢？！”

爱德华不甘心地抗争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第一次变成巨人的时候，已经是处于濒死状态了吗？”利威尔瞪着他道：“所以你觉得，你在怎样的情况下会恢复不过来？”

爱德华支吾了半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后颈，道：“头……头！还有脖子！这些都是巨人形态下被击中就要命的地方！

万一你伤到这里，我岂不是死定了？！”

“没必要。”利威尔道：“我只砍你的四肢，你只要体会一下，巨人身躯和本体遭受伤害时痛感是否一样，大概有多少差距就可以了。”

“不……不是，兵长大人。”爱德华说不过他，无奈挣扎道：“为什么我非得体验出巨人身躯和本体感受到的痛觉的区别不可？”

“为了提升你的战斗力量。”

利威尔道。

爱德华呆了几秒，茫然道：

“哈？”

“我不像韩吉那样，对你那个什么……‘巨人毒雾’抱有那么大的期望。”利威尔道：“虽然我有全力训练你的计划和准备，但对你最后激发不出这种能力也有足够的觉悟。

所以对你的训练，确实会以激发你的那种毒屁的能力为第一位，但我觉得你和艾伦一样，也应该尽可能地提升在巨人形态下的战斗力。”

爱德华瞥着他，阴沉道：

“‘毒屁’这个词是谁发明的？”

“我。”利威尔道：“什么‘巨人毒雾’，明明就是你在巨人形态下放的屁罢了，臭的要死。”

爱德华干笑了几声，没好气道：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顿了顿，他又道：“让我体验出痛觉上的区别，和让我变强有什么关系？还不如教教我格斗技术。”

“降低肌体上的痛感对你带来的影响，是提升你战斗力的重要方法。”利威尔道：

“巨大的疼痛会冲击人的神经，人类的脑子为了保护人类，会在痛感超过脑子的承受极限时将人保护起来，所以人类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最终会昏厥过去。

但是，人的肌体也是有记忆的。

如果进行反复肌肉伤害方面的测试，让自己抵抗疼痛的能力不断提高，自然就能尽可能地削弱痛感带来的影响，也就对提升战斗力有极大的帮助了。”

利威尔说完，发现爱德华呆呆的望着他，好像彻底傻掉一样，皱眉道：

“我知道这很难懂，你也用不着完全理解……”

“不不不……”爱德华忍不住走到利威尔面前，一脸震惊地望着他，道：“这……这些都是你自己思考出来的？”

“是韩吉告诉我的。”利威尔道：“这是调查兵团士兵训练课程的理论学习，韩吉负责这方面的课程设置。”

爱德华咬着手指甲，对韩吉能明白这些感到诧异。

虽然她不知道，韩吉是从哪里得知这样先进的医学理论的。

但这让爱德华了解到，这个世界在某些方面的研究，比爱德华想得要先进。

看着爱德华沉默不语，利威尔不耐烦道：

“从你们之前的描述来看，在变成巨人的战斗中，受伤、甚至被打得缺胳膊少腿都是家常便饭。

从这一点切入，我认为像为了逼出你的毒屁那样对你的身体进行破坏性的训练，也有助于提升你的痛觉耐力。”

“……那你还问我巨人身躯和本体的痛感有什么区别干什么……”爱德华苦着脸道：

“反正无论有什么差异，不都得做这样的训练吗？”

“并不是。”利威尔突然道：“这就是我要说的，从你的战斗情况中想到的另一件事了。

如我刚才所说，人对痛苦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超过这个极限，便无法开展锻炼，只会让人瞬间失去意识。

虽然在你和艾伦之前，我从没见过身体能再生的人。

但在调查兵团里想找一些残废或是受过重伤的人还是不难的。

很多人在遭受巨大的肌体伤害之后，甚至会当场疼晕过去，或是被巨大的疼痛支配，完全失去作战能力。

所以，如果你在变成巨人的情况下，痛觉和本体时相比是有所折扣的，那么才有可能进行这样的训练。”

利威尔说着，挑起刀来在爱德华胳膊上轻轻蹭了一下，蹭的爱德华直起鸡皮疙瘩。

“因为，从你描述的变成巨人时的战斗来看，哪怕体无完肤内脏外露，只要没有失去行动力，你仍旧可以战斗。

从这一点来看，你变成巨人时，无论受到什么伤害，似乎都不会彻底废除你的行动力。

所以我几乎可以认定，你的巨人身躯遭受伤害时，反馈给你本体的痛感一定是经过削弱的。”

爱德华呆呆望着他，半晌才道：

“我说……你要是能跟韩吉搭班搞研究，也许人类早都把巨人灭了。”

利威尔冷哼一声，道：

“我对四眼田鸡的那些工作毫无兴趣。”

他说着，似乎不想给爱德华继续推脱的机会似的，道：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