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和韩吉想要上前压住萨内斯，却被爱德华给拦住。

两人疑惑地和爱德华一起看着萨内斯挣扎，都不清楚其中的门道。

将纸浸湿，贴在脸上让受刑对象体会窒息的感受，这个刑罚叫做“加官”。

在这个刑罚中，要让对方尽可能地体会到窒息的痛苦，才能最大程度发挥这种刑罚的效果。

然而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根据受刑者的反应来掌握用刑的节奏。

太早或是太晚，都不足以达到刑罚的效果。

在挣扎了许久之后，萨内斯的动作渐渐小了下去，明显已经使不出力来。

爱德华这才把草纸都拿了下来。

他一掀开草纸，萨内斯便像个刚刚摆脱溺水状态的人一样，以令人恐惧的力道报复性地呼吸起来，半天才从缺氧的状态中缓过来。

“怎么样？感觉舒服吗？”爱德华冷冷道：“打算说点什么了吗？”

萨内斯牛喘着，看着爱德华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然而，他似乎将这份恐惧转化成了攻击性，浑身颤抖着冷笑了几声，道：

“哈……哈哈……

就……就凭你们……”

萨内斯话音未落，韩吉的钳子就狠狠塞进了他的嘴里。

在萨内斯杀猪一样的惨叫之下，他的两颗槽牙很快被韩吉给拔了下来。

“还是没答对，再来接受些惩罚吧。”

韩吉两眼几乎都冒出了绿光：

“我要把蛀牙以外的牙齿都拔掉！

啊……是这颗吗？”

韩吉说着，又接连拔下了萨内斯两颗牙齿。

这种不打麻药的拔牙手术，让萨内斯疼得浑身抽搐起来，几乎快要疼晕过去了。

“哎呀……”韩吉阴恻恻道：“我不太分得清哪些是蛀牙哪些不是蛀牙呢……

要是拔错了的话，给你提前道个歉了哈。”

“喂喂……”利威尔皱眉道：“他这副样子还怎么说话啊？

别拔过头了啊……”

“他明明就还有很多颗吧？”

韩吉不满道。

萨内斯似乎被三人折磨得开始崩溃了，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我……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种以折磨别人为乐的家伙！

来啊！继续啊！

继续你们最喜欢的拷问啊！

你们这么喜欢暴力！我也一样！

看到无法反抗的家伙，我也和你们一样会变得兴奋！

来吧！继续用我来娱乐你们吧！

既然你们自诩是正义的使者，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就像韩吉·佐耶说的！这是不得已的！这全都是为了正义！

只要这么想，一切就都轻松了！

你们这些家伙一想到自己能够成为很了不起的人，就会变得兴奋起来，不是吗？！

你们都是怪物！巨人和你们相比都要可爱得多！”

萨内斯一口气吼完了一大串话，也终于像是泄尽了力气一般，气喘吁吁地颓废下来。

他低着头，眼神似乎都无法聚焦了，有气无力地喃喃道：

“我……还有国王……

这么多年来，和同伴们一起保护的国王……

我们相信，我们是维护着城墙的安全的……

我们也相信……国王……

我们……我们一直以来做的事，并没有错……

虽然我这样艰辛……

但我现在……也确确实实很痛苦……”

他突然努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三人，道：

“你们……就将我折磨至死吧……

这就是我……沾满血腥的人生啊……”

然而，爱德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紧接着又把浸湿的草纸盖上了他的脸颊。

“真是无可救药……”

爱德华淡淡道：

“那咱们就慢慢来好了。”

看得出，萨内斯和尼克神父一样，都是已经被某种信仰支配了意识的人。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信仰还是建立在对自己犯下罪孽的恐惧上。

罪孽深重的人往往更加有信仰，因为如果他们找不到救赎自己的方法，便也会陷入对自我的质疑和罪恶感之中。

信仰让他们有了为自己作恶开脱的借口，说起来也是很讽刺了。

不过，因为有信仰的支撑，所以萨内斯这样的人倒是格外地坚韧。

在几次“加官”之后，萨内斯已经被折腾得奄奄一息，却仍然不肯交代爱德华等人想知道的信息。

只不过，莫布里特很快也回来了。

他带来了爱德华要的材料。

利用绳索和木棍，爱德华做了几个简单的夹棍。

利威尔三人对这种刑具感到十分费解，但他们仍然在爱德华的指示下，将萨内斯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十指插进了夹棍的缝隙中。

随着爱德华一声令下，夹棍迅速收紧，同时带来的还有萨内斯歇斯底里的惨叫。

大刑之后，爱德华又兜头泼了萨内斯一身盐水，便看着他像被爬满了蚂蚁的肉虫一般疯狂抽搐起来。

萨内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看起来几乎无法维持理智，便不停地喃喃自语，以此转移注意力。

“同志们……你们一定要努力……

你们要阻止这些混蛋……保护国家……保护国王……”

他反复念叨着这些话，时而用颤音发出，时而因痛苦而嘶吼。

利威尔看他这副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再次贴了几张浸湿的草纸在他脸上，利用加官遮蔽了他的视线。

他将爱德华三人聚在一起，低声道：

“我看这家伙只怕是不会招供了。”

爱德华也有同感，忍不住点头认可道：

“我同意。

你以前也说过，会招的人，拔掉一根指甲就会招。

不会招的人，就算全拔掉指甲也不会招。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早晚把这家伙折腾死。”

“那怎么办？”韩吉道。

利威尔道：“我们去攻坚一下拉尔夫如何？”

韩吉和莫布里特都是一愣。

爱德华反而点了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

“可……要是拉尔夫也和萨内斯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说怎么办？”

莫布里特道。

爱德华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无奈。

“这是个问题……”利威尔想了一下，道：

“我倒有个主意。”

爱德华一愣，道：“什么？”

利威尔看向爱德华，少见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半个小时后。

利威尔和韩吉拖着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拉尔夫从一个刑房中走了出来，往另一个刑房中走去。

“你知道接下来要给你用什么刑吗？”

利威尔瞥着拉尔夫道：

“刚刚有人教了我们一个方法，叫做请君入瓮。

就是把你放在一口大锅里煮，直接把你活活煮死。

我们也没见过这种刑罚，多亏了你，我们可以开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