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感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睁开了双眼，洁白的墙面映入眼帘。

“这是，我的房间？”揉了揉疼痛的前额，程言坐了起来，我怎么会在家。

这时，王阿姨推门进了房间。她端着杯热牛奶，看见程言，笑着说:“舍得醒了”

“阿姨，我是什么时候回的家”

王阿姨走到程言床边坐下，“你这孩子，低血糖也不知道按时吃饭，要不是晕在了家门口，你呀，就真回不了家了。”说完，王阿姨心疼地抚上了程言的脸颊。

程言恍惚间记得他在被烧毁的401教室，怎么回的家门。

“今天我帮你跟唐主任请假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身体好点再去学校。”

王阿姨将热牛奶放在程言床边。

程言抿了抿嘴唇

还有很多疑虑没有解开，甚至有人为怨灵付出了生命，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家里，等着恶灵出来害人。即使他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坐着。

“不用了”程言叫住刚转身准备出门的王阿姨，

“我……还是想去学校上课”

王阿姨转过身，看了眼程言，叹了口气说道“唉，那好吧，我给你准备些糖你记得带着，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吃，然后记得打电话给我……”

过了很久……

程言又站在了学校门口，今天的天空绵密着很多云朵，紫外线透过云层照在程言的脸上。被烧毁的女生宿舍楼拉上了层层警戒线，墙上的黑灰格外刺眼，联想到那天的经历，程言咽了口口水，加快脚步回到了班上。

下午第二节课已经结束，程言趴在桌子上，就像身体被掏空，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

江河经过程言的桌子，看出了程言的不适，丢了片口香糖在他桌上。

程言打开外包装，上面画着一个熟悉的鬼脸。程言笑了。这也许是他目前的生活里仅存的乐趣了。过了不一会，上课铃响了，嘈杂声戛然而止。

程言勉强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好像这节课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大家都坐的很整齐。就连江河这个多动症都一下子安分起来。

“哒 哒 哒”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这声音使他联想到那次火车上的列车员，程言盯着门口，生怕下一秒那个死去的女列车员就扑了进来。

大概过了十五秒，一阵幽香飘进了教室，紧接着，身材曼妙的女子踩着高跟鞋走上了讲台，她勾着嘴角，大大的眼睛里满含着笑意。“大家好，我叫蔡明繁，是你们新来的语文老师，同学们以后可以喊我小蔡或者蔡老师”软软糯糯的音调，听着很舒服，顿了零点五秒，一阵掌声如雷鸣般响起，“好！“蔡老师好！”

“小蔡真漂亮”“这不就是校花嘛！”程言这才想起来之前江河说的话，美女老师，原来是这样……

讲台上的蔡明繁着一件灰色紧身连衣裙，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解开，衬得身材玲珑有致，可爱的娃娃脸右侧还带一个甜甜的小酒窝，笑起来都要把人心融化了。

整个班级都很活跃，大家都想要跟这个漂亮的新老师打好关系，程言除外。

蔡明繁眯起眼睛，笑着说，“你们以前的语文课代表是谁呀”

“程言”“是程言唉”“程言”同学们沸腾着，就像一锅滚烫的开水。

这时被q到，程言有些不知所措。

“哦？”蔡明繁走到程言桌前，弯下腰“让我来看看我们的语文课代表。”

程言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两人的脸只有一支笔的距离，她忽闪的睫毛似乎会说话。程言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女生，而且，还是个老师。程言的心脏开始怦怦乱跳，蔡明繁看着程言躲闪的目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我的语文课代表脸皮挺薄的，是个纯情的小男生，而且……”蔡明繁的右手抚上程言的肩膀，在程言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一下，“长得好看，我喜欢。”说完，全班同学都在起哄，只是程言，脸红的能滴出血。

说完这句话，蔡明繁回到了讲台上开始和同学们聊起了天，程言半晌没缓过来，什么都没听进去。

程言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蔡明繁说了下课，又回过头，对程言勾了勾手指，“小课代表，你过来一下。”

还不等大脑发出指令，程言的腿已经不受使唤地迈了出去。

因为是私立学校，这里的老师办公室都是单人的独立一间。站在蔡明繁的办公室门口，他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就在程言纠结着要不要敲门时，蔡明繁打开了门。程言的手不偏不倚地停在蔡明繁胸前，程言立马缩回手，低下头，说话都有些结巴

“老，老师”

蔡明繁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程言，

“进来吧”

程言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再次澎湃起来。

“你叫程言是吗”声音轻快好听，和在教室里又有一点不一样，多了些干脆，少了些软糯。

“……嗯”

蔡明繁翘起二郎腿，细嫩雪白的大腿晃入程言的视野里，她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子。

“我听别的老师说你成绩很好，每次大小考试都没跌出过年纪前五。”

她靠在椅背上，

“成绩这么好，肯定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吧。”

“……”

程言抬起头，看向蔡明繁，没有说话。

“既然这么聪明，怎么连只怨灵都搞不定呢。”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打在程言的头上。

“你怎么知道……”

蔡明繁勾起嘴角，露出一边的酒窝，

“我不仅知道你身上有只怨灵，我还知道你前天被恶灵困在了401宿舍。”

程言看着这个女人的笑容，她的眼连着心，深邃不可探。

“你是谁”

“道师 ……嗯，也是老师。”蔡明繁笑的很好看。她站起来，走到程言身边“道师，就是精通道法的老师，老师分等级，道师也是，我修炼了十八年，而且天资绰约，是我母亲的得意门徒，如今已达“虚空”之境，亏你身上有个怨灵，不然我还感知不到在b城，竟然还有阳气如此弱的人。”

蔡明繁突然伸出手捏住程言的下巴，程言下意识地想反抗，蔡明繁却用极

其温柔的语气在程言耳边说“我可以帮你驱走怨灵，但我要你和我一起学习道术认我做师傅。”

程言的心都颤了一下，脸上红潮又再次袭来。

蔡明繁看着程言绯红的侧脸，突然笑着放开了手，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给你时间考虑 当我的徒弟就要为我所用，直到我不需要你了为止，趁你身上的怨灵还没有彻底成形，早点除掉为好哦”蔡明繁对他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说着，整理起了伏案上的几本资料准备出门，经过程言身边，

“回去上课吧，还有，你真的很可爱。”后面那句话很轻，但足以让未经世事的程言小鹿乱撞，今天他是怎么了，程言不禁怀疑起自己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难道是梦嘛，程言忍不住举起右手抽了自己一下，嘶，挺疼的，看来不是梦……

又过了一会，程言走出了蔡明繁的办公室，脑海里却一直在重复蔡明繁的话“为我所用”

如果自己答应了她，是不是就等于失去了自主的选择权，但如果不答应她，凭借自己的力量，什么时候才能积攒足够的阴德，而怎么才能把身上的怨灵送回墓穴，这都是遥遥无期的事，就算能做到，在这期间，不一定会有多少人因怨灵而死。

不，他不能背负那么多无辜的性命，想到这，程言心里下了决定。

放学后，程言去办公室找蔡明繁，敲了几下门，却没人答应，程言有些奇怪，难道她这么快就离校了吗，就在程言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吱地一声自己打开了，程言犹豫再三后走了进去，“蔡老师？”

没人应声，室内也没有开灯，只看见黑漆漆的一片。

程言以为蔡明繁已经走了，便退出了办公室，关好门，他一转身，突然，一张惨白的脸对上了程言，

“卧槽！”

那张脸闭着眼睛，像是个女人，没有头发，脸上还透着黄光。程言被惊住了，这是一张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