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累，程言迟到了，等程言狂奔进教室门的时候，唐主任正阴沉着脸站在教室门口，程言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撞上“温柔可人的唐主任”。

唐主任也不含糊，罚站了程言半个月的早自习。

程言站在门口，恨不得掐死里面的老妖婆，可没办法，谁叫自己睡过头还这么巧被她碰见了呢。程言正懊恼着，忽然看见丁展从隔壁班教室里走出来，满面春风地朝蔡明繁的办公室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程言打心底不喜欢他，要说理由吧。实在的也说不上来。

站久了，程言有些累，顺势蹲了下来。没一会，蔡明繁踩着高跟鞋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办公室跟程言的教室在一条走廊上。蔡明繁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地上自闭的程言，忍不住笑了一声。

正要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被里面的丁展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呢”这声音传进了程言的耳朵里，程言立刻站起来垫着脚朝办公室的方向挪了几步，竖起耳朵偷听。

丁展站的笔直，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一般。“怎么了啊，怎么还哭了”

“老师我上次月考跌出了年纪前十”蔡明繁听着，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了”她把包放在了伏案上。坐靠在桌子边，说“考不好是常有的，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下次努力就好了阿”

丁展还是不肯收声，略带了一点撒娇的语气“我想请小蔡老师帮我补习，可以吗”程言在办公室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程言！”

一声鬼畜般的嘶吼把程言拉回了现实。他咽了口唾沫，转过身。

唐主任狰狞的面孔出现在身后。

果不其然，程言以顽劣不服从教导的名义，被唐主任留校两小时写检讨，

又是一个人在学校。

程言在教室里咬着笔杆发呆。这时，无意间瞥见蔡明繁就站在教室门口和丁展聊着什么。

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程言有些别扭，不知不觉笔帽被咬了下来，流了一桌的黑色笔油。

“咦”程言立刻从抽屉里拿出纸来擦，再抬头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正当程言感到奇怪的时候，六点的钟声响了起来。程言只得坐回去，奋笔疾书地写完了检讨。

刚放下笔，教室里的灯突然灭了。程言有些手足无措，他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

空荡荡的教室里安静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程言咳嗽了一声，走出教室，门口走廊的灯也尽数熄灭。

走了两步，好像踩到了什么柔软东西，程言退回来，把手电筒对准了脚下，黄黄的一块东西，犹豫再三，程言把它捡了起来，仔细一看上面好像还有眼睛鼻子……程言一惊，

这不是前天在蔡明繁办公室门前，看到的那张人脸皮吗？

程言吓得丢了出去，隐隐地，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劣质的塑胶产品的味道。程言想到了什么，他又上前去捡起了那张脸皮。凑上前去仔细地闻了闻，果真是一块塑胶脸皮，怎么原来没有发现，顶端还系着一根长长的透明线。

感情是有人故意想整我，程言咬了咬牙齿，被鬼捉弄就算了，竟然还被人玩。

他捏紧了手里的这张脸皮，突然，从身后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程言回头，一个黑影站在楼梯口，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片黑暗僵持着，过了一会，黑影突然转身跑开，程言这才反应过来，“站住！”他朝着黑影离去的方向狂奔。追了好长一段距离。程言的体力也渐渐耗尽了，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

那人背对着程言，程言气喘吁吁，“你，你是谁，为什么无缘无故来吓我？”

“无缘无故？”那人侧过脸，“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处处跟我作对，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跟我争？”

程言突然感到这个声音有一些熟悉。

“凭什么我努力用功考不过你一个天天上课睡觉不思进取的学生，你害我的努力功亏一篑，害我被同学嘲笑！”那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转过了身，借着月光，程言这才看清，他是丁展。难怪程言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会觉得面熟，丁展次次月考排名，都刚好在程言下面一名，所以考试的时候，座位也刚好排在程言后面。

“就因为这个，你处心积虑过来吓我？”

“当然不止，本来就这样我也打算放你一马，可没想到你竟然死皮赖脸的缠上我的小蔡老师，前天我看见你进了她的办公室，过了好长时间再出来，这个时候我就想好了，我一定要报复你，我要让你不敢再接近小蔡老师，我要让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丁展咬牙切齿地走向程言，“本来之前我也是只在你的水里面放几片安眠药而已，后来我发现那远远不够，所以我趁你们班上体育课的时候偷偷调快了你手表的时间，为你精心演了这场戏，你满意吗？”

程言怔住了，他想起了江河那天说的话，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才十几岁的男生，竟然如此可怕，难怪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疲惫，原来真的有人会对没有交集的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恨意，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自己不够努力，就能怪别人天资聪颖吗？”从阳台另一端传来蔡明繁的声音。

“你只看到程言的排名在你前面，那排在程言前面的人呢？你看见了吗。什么你努力认真还比不上不思进取的程言，都是你不够认真上进的借口。”蔡明繁从阴影里走出来，丁展露出错愕的表情，“老师……你怎么在……不，小蔡老师，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他，是他打乱了我的生活，把我逼成了现在的样子。”

丁展的表现逐渐有些疯狂，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突然猛地看向了程言，“对，都是你！”他怒目圆睁，冲向了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