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陈帆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慢吞吞地在里面翻找着“这女人原来是周婷手底下的一个小姐，前段时间突然跟发了疯一样，把我们一个大客户的手咬破了，就只能把她开除，没想到这小婊子还敢跑回来跟我要她的工资。”

终于他从里面找到了一把短小的黄色钥匙 ，边开门边说，“得罪了那么大一个客人，竟然还想要工资，我就叫周婷把她打发走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又跑到我面前来跟我吵，争执的时候自己磕到墙角死了，我有什么办法，就只能把她的尸体放到这间杂物间。”陈帆转过头，“你们超度完就走吧，记着”

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度，把门轻轻推开，走到菜明繁身边，附在耳边“别多管闲事”说完，就大踏步离开了。

“如果真的是意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去求两张镇鬼符?”

蔡明繁呲着牙，“镇鬼符是来囚禁封印厉鬼的，这个人简直比鬼还可怕。”程言看着手里的雨伞，心里漫上了些难过，他伸出手慢慢推开眼前的门，里面的黑暗渐渐溢出来。他的头忽然猛地一震，在一瞬间，眼前似乎闪过一片鲜红的血迹。

手里的伞掉在了地上，程言弯腰准备捡起来，蔡明繁越过他，推开了房门，扬起的灰尘呛了程言一口，透过外面的光，他看见里面的物品杂乱不堪，有断了一角的桌椅，被老鼠啃了半边的沙发。蔡明繁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她本能地往下看了一眼 ，一个灰色的蛇皮袋映入眼帘。

这难道就是林可儿的尸体吗?蔡明繁心想。

这时，那把雨伞突然冲向了空中，它的边缘散了些微光，一句话出现在程言的脑海里，“这不是我妈妈的身体!”

“她说什么了吗?”蔡明繁问，

“找错了，这不是林可儿”程言蹲下身，拉开了蛇皮袋的一角，尸体腐烂的味道立刻溢了出来，程言蹩眉，看来这夜总会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了，程言拉上了拉链。

“这男的耍我们?”蔡明繁有些生气，“我找他去。”

突然，雨伞冲向了房间深处。蔡明繁见状立刻追了过去，雨伞在角落处停下，几个黑色的塑料袋搁在一边，“这么多袋子，是哪一个呢”蔡明繁问，程言却没有接话，蔡明繁回头，却看见程言在流泪，

“它们都是我妈妈!”

“什么?!”蔡明繁愣住了，她看着这几个塑料袋，一股尸体腐烂陈旧的气息钻入她的鼻子，心脏都颤了一颤，眼眶不自主地红了。

她咬牙切齿地说，“这些人真是畜生”

突然，程言走上前，翻开一边的垃圾袋，果然它们侧边都贴着镇鬼符。突然，程言一把撕下了镇鬼符，蔡明繁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一股巨大的怨气震开了，这是赤青才有的怨力。

程言站在那塑料袋前，一动不动。蔡明繁上前拉住程言的手，“你先走，这女鬼怨力太大，你不是它的对手。”程言转过头，蔡明繁竟然发现他的眼瞳是白色的，他一手推开蔡明繁，力气很大，蔡明繁跌在了地上。

程言把手放在尸袋上，几缕红色的影子从里面飘出。在地上化成了两个人型，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她们朝程言鞠了一躬，就消失了。

蔡明繁从地上站起来，咬破了无名指，在空中画符纸，映在了程言身后。

程言定了定身体，突然瘫软了下来。

蔡明繁上前扒开程言的眼皮，眼睛转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蔡明繁追出去，看到陈帆跌在地上，女人的皮肤泛青，头发飘在空中，嘴上有獠牙，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她面露凶狠地掐着陈帆的脖子。

是赤青鬼，“住手!”蔡明繁冲上前，“不要杀人，罪孽深重就不能投胎了，不要为这样一个畜生放弃做人的权利。”

赤青鬼回头看了蔡明繁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了长长的舌头，伸进了陈帆的身体，陈帆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过了不一会，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他死了。

赤青鬼放下陈帆的尸体，转过身，朝蔡明繁笑了，眼睛流下了一滴血红的眼泪。这时，锁在墙角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她弱弱地走向赤青鬼，“妈妈”

赤青鬼把小女孩推向蔡明繁，然后转身走进了小黑屋，将镇鬼符贴在了身上，镇鬼符将赤青的身体烫的发黑，它疼的发狠，尖叫着走向菜明繁。

蔡明繁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心里有些酸楚，她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割破了手心。把匕首对准了那只赤青，赤青直接冲了过去，匕首穿过它的胸膛，化作了一阵烟灰。

“妈妈!”

林妙妙顿时放声大哭，蔡明繁丢下匕首，抱住了林妙妙，四处原来是赤青创造的幻境。与正常的世界重叠。程言渐渐从昏迷中醒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去，看着躺在地上的陈帆，还有抱着林妙妙的蔡明繁，头有些疼痛，看着蔡明繁手上还未干涸的血迹，程言担心地问，

“发生什么了，你的手……”

蔡明繁抱着林妙妙站起身，抹了把眼睛

“我们走吧，该死的人已经死了，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说完，蔡明繁用匕首划开幻境，他们走出了夜总会。

晚上回到玄灵堂，程言温柔地拨开对林妙妙的头发，对她说，“哥哥送你去投胎，好不好。”

林妙妙眨着像葡萄一样的眼睛，“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哥哥吗”

“可以的，以后妙妙做个小姑娘，嫁给程言哥哥当老婆，好不好”蔡明繁刮了一下林妙妙的鼻子。

这么多天，林妙妙终于笑了一次。蔡明繁开始教程言念超度灵的经文，终于在十二点之前，送林妙妙入了地府，进了轮回。

“那林可儿呢”程言问。

“她用灰飞烟灭的代价给自己报了仇，这就是因果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