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乐总觉得林殷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他是谁，就这样，到了蔡明繁和程言上班的时候，“嗨，你在想什么呢”

蔡明繁放下包，走到贺文乐身边，贺文乐把名片递给蔡明繁，“林殷?不是母亲的师兄嘛”蔡明繁曾经听母亲提起过几次，蔡明繁和贺文乐的母亲贺澜是道教宗师，地位很高，拜师在清玄山人门下，而这个林殷，就是贺澜的同门师兄，只是两人交情很浅，贺澜入门的时候，林殷犯了错被贬下山去，因此只有几面的缘分。

蔡明繁惊讶地说，“他怎么了”

“这人今天上午来了一趟，丢下这个还有昨天你们埋得手帕，说今天要来跟我们谈谈。”贺文乐捏了捏山根“这人对我们的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似乎来着不善。”

果不其然，林殷准时来赴约，他依旧穿着那一身黑色的大衣，只是外面下起了暴雨，身上已经被浸湿了大半。他推开门，摘下帽子，程言看见他确是一个七旬的老人，眼睛下面有一道白色的疤，整张脸却又看起来很有活力。林殷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像是老朋友一样，从容不迫地坐在贺文乐对面的椅子上，

“今天外面风雨挺大”

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这句话。

“请问前辈来我们玄灵堂，是有什么指教吗?”贺文乐开口。

林殷连忙摆摆手，笑着说“指教谈不上，这次我来，是来帮各位的。”

说完，他在口袋里掏了几下

“这第一个，是南海鲛人的珍珠，服下可以使道师突破瓶颈，法力大增，我听说师侄女最近困在空虚之境，此物可有助于你。”林殷把一颗晶莹剔透，泛着蓝光的珍珠放在桌上。

“这第二个，是我曾云游四海，搜寻到的奇珍-玉净瓶，它有将魅以内的鬼净化为普通的灵的功效，可化怨气，最适合这玄灵堂。”

说完，他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瓶子放在桌上，珍贵非常。

“这最后一个，就是黑檀香”林殷拿出一个小盒子，他把目光看向程言，“你身上那只怨灵，已经有了自主意识，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对付得了。”

他站起来走向程言，

“只要你用这个黑檀香每天熏上一遍，我保证，不出七天，这只怨灵就会灰飞……。”

还没等林殷把话说完，蔡明繁开口，“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们用，不合适吧，师伯”

蔡明繁语气很淡然，眼睛微睁着，双手抱胸，看着林殷。

林殷站起来，继续笑着，

“这只是师伯给你们的一份见面礼，以后还要请你们多多关照的 ”

“这见面礼我们收不起，有事可以直说”贺文乐笑着。

“好，我师侄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林殷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放到桌上。

“鄙人前段时间刚来b市，合作了一家

我也知道新华区是我师侄们的管辖范围，当然，也没有想跟你们争生意，但最近，我收到了一个大客户的邀请，帮他们处理一件事。”

林殷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扔在桌上，“这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前段时间在施工的时候，挖到一座空山墓，施工的工人全都死了，想让我们去倒个斗，把里面值钱的宝物都弄出来，到时候我们五五分。”

“不可能!”程言激动地站起来，他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我们不会做这种事 ”

“对，师伯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们玄灵堂讲究的就是积德行善，钱都是次要的，这种事情我们不会做”

蔡明繁说。

林殷看着程言，冷笑一声，

“玄灵堂不愧是玄灵堂，我听说你们办事效率很高，一夜就只解决一个问题，这新华区自从你们接收以来，就没出过什么大的事件，但是这小鬼从你们手里跑出去害人的话，还能算积德行善吗?”

“你威胁我们?”贺文乐双手按上了桌面，

“这怎么能呢，我会给你们时间考虑，明天我会再来，如果你们愿意联手，以后你们玄灵堂要是需要什么帮助，我们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说完林殷站起身，鞠了个躬，就笑着转身走了。

程言一拳打在墙壁上，咬着牙，贺文乐拿起桌子上的几张照片，第一张上面是一个巨大的土坑，第二张是坑下有一个井，外观雕刻细致 ，上面还刻着一些梵文。

“这倒斗的事情玄灵堂是必不能做的，但牌子也不能砸。”

蔡明繁说，“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贺文乐拿着照片看向蔡明繁

“这老东西不是要我们去帮他倒斗吗，那墓最少上几百年的历史，里面少说也有几只烛影，他最好别给我机会，不然一定让他吃点苦头，你们俩就在玄灵堂里待着等我，明天我跟他下墓。”

蔡明繁咬牙切齿的说。

“不行，下墓实在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冒这个险。 ”贺文乐抓住蔡明繁的胳膊，“哥，以现在的情况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毕竟小鬼确实是从你手里跑掉的，现在没出人命已经是万幸了，要是这件事情传播出去，我们玄灵堂就完了。 ”

“我跟你一起去”

蔡明繁回过头，惊讶地看着程言，

“小鬼是我不小心放走的，才给他们有了把柄。”

程言捏紧拳头，“我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责任。”蔡明繁没说什么，她看着程言的眼睛，拉住了他紧攥着的拳头。

……

程言一夜都没有合眼，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今天林殷拿出黑檀香的时候，程言并没有多激动，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芷茵在他体内，她并没有害他，他把她当朋友。

到了早上五六点的时候，程言响起了母亲以前给他唱过的童谣，

“娃娃睡啊，坐月亮，过山岗……”

程言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他好像回到了四岁以前，母亲还在他身边，他躺在家里的炕上，夏天的窗外知了在不停地歌唱 ，清新的青草气混杂在空气里，钻入他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