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到血尸了?”蔡明繁问，程言点点头。

蔡明繁看到程言的手上刚刚干涸的血液，心里差不多明白了个大概。她封了程言的穴道，将他的手用手帕包扎起来。

“你等着我，我出去一下。”蔡明繁从程言身边拿过匕首，现在的程言十分虚弱，他连蔡明繁的手都拉不住，他把手搭在蔡明繁的腿上“别……”程言虽然不知道她要去干嘛，但知道她要做的事情肯定很危险。

“怨灵离体了，你要死了知不知道!”蔡明繁着急地说，她握住程言的手，声音有些哽咽“我去取尸丹，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蔡明繁把程言的手放回去，他此时面部发青，嘴角还有一点血丝，看起来真是像一个将死之人。

蔡明繁曾说过，自己和怨灵融为一体，不能生生分离，不然都会死。可是她刚刚说芷茵离体了，原来刚刚看到的画面不是梦。

他好像是感受不到有其它能量在身体里了，原来做个普通人是这种感觉，十七年他终于体会到了……希望下辈子，他可以普普通通地过一生吧。

程言想到这，眼睛渐渐地要闭上了。

就在他的潜意识在逐渐离体消散的时候，一股力量拉扯住了他，程言低下头，还没等他看清楚，自己就被拽了下来。

接着，他感觉到喉咙里呛进去了一个什么东西，程言呼地坐了起来。

那东西像虫子一样爬进了程言的身体。程言艰难地咳了一声。

他看见蔡明繁坐在旁边，两眼发红，浑身都是血渍，还有林殷和一个小男孩，他们矗立在程言面前。

“哼，小子，你的命可是我救的”林殷说

“发生什么了”程言看见蔡明繁的手上全都是血，“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不愧是虚空境的高阶道师，竟然能手刃灵蛇取出尸丹，不过就算她有了尸丹，面对一个死人也是无用的，还是得用我的道蛊”林殷蹲下来看着程言笑道，“竟然你是我师侄女的徒弟，就应该叫句师伯祖。”

程言没有理会林殷，将蔡明繁搀扶起来。

“怎么玄灵堂的人都是这般没有规矩”林殷咳嗽了一声，“你说是吧，师侄女?”

蔡明繁站住了脚步，“谢师伯，救命之恩，日后必定相偿。”

蔡明繁和程言朝东面走去，林殷在身后高声喊到，“我等着!”

蔡明繁带着程言一直往东面走，最后从工地另一边的天井回到了平底，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也不顾及别人异样的眼光。

程言骑着摩托车带着蔡明繁，蔡明繁趴在程言身后，她很累了。

到玄灵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程言喊了几声蔡明繁，发现蔡明繁都没有应声，她睡着了。贺文乐看见他，走过来，程言示意他禁声。程言把蔡明繁扶上贺文乐的背，把她背回了玄灵堂，贺文乐又拿水给她擦洗了身上的血渍。

程言在旁边陪着坐了一会，就起身回家休息了。

他也很累，身心都累，睡着之后，他在心境里醒过来，他这次置身于一个很大的类似于村落的地方，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人来人往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美好，就像很多年以前的大树村那样。

里面的居民都穿着白色的长袍，白色的帽子，看服饰，并不像是中原人。

程言站在村口，这里的人好像看不见他，他走向前，人们各自忙碌着。程言站在一个穿着白袍的小姑娘面前，小姑娘的手穿过了他。

这是我的梦吗

突然人群开始混乱起来，几对官兵冲上街道打乱了街上原本和谐的秩序。他们簇拥成两队。

一个将军骑着战马行走在街道上，威武极了黄金铠甲里面是一张年近花甲苍老的脸，虽然年华老去，却依旧风采奕奕。

那个将军仿佛看得到程言，他盯着程言，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手上握着一把戟，大手一挥，长戟直向程言劈来。

程言啊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大树村回来之后，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发生多少回了。

他看了一眼表，晚上十点，竟然睡了快一天了，旁边放着阿姨热的牛奶。王阿姨真的对他很好，不论他做什么都支持他，从来不过问也不会啰嗦，只要王阿姨能平安地生活，眼前发生的事再怎么烂他也能接受。

程言拿起牛奶一饮而尽，抓起外套走去了玄灵堂，还是那条街道，还是街道上那一点幽暗的光，他站在门前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突然，门被推开了，蔡明繁走了出来，两人刚好对上。

程言有些不知所措，僵硬地挥了挥手，“嗨”

他好像看到蔡明繁的眼神里有一丝闪躲，蔡明繁没有说话，径直向前走，

“你去哪”

“我有事，你先回去吧，今天……贺文乐看店”

程言的手还摆在空中，蔡明繁已经走出去很远了，不知道为什么，程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

蔡明繁走后，程言没有进玄灵堂，转身又回了家。一路上他都在怀疑在空山墓里发生的事，自己……应该是喜欢上蔡明繁了，那她呢，程言停住脚步，蔡明繁对他温柔的画面一幅幅在眼前闪过，那她是喜欢我的吗，不行，我要问清楚，我要一个答案，想到这。

程言转身跑向蔡明繁离开的地方，他要找到她，问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程言跑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蔡明繁的影子，他又在玄灵堂门口蹲着等蔡明繁，慢慢的，他竟然靠在门口睡着了，为什么不进去等，因为程言想第一眼就看到她。

睡了不知道又多久，他感觉到有什么动静在身边，程言睁开眼睛，看见蔡明繁歪歪扭扭地倒在自己身边，精致的脸上微微泛红，身上还有一股酒气，手里还捏着一个啤酒瓶，嘴里碎碎地念着些胡话。

她出去喝酒了?

程言心里不觉地有些不开心，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程言把蔡明繁横抱起来，蔡明繁的手揽着程言的脖子，她的脸离程言很近，嘴里微微吐出的气息，又钻进程言的鼻息里。

突然，她直接吻上了程言，两片嘴唇相贴的瞬间，程言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定定地站在了原地，任由蔡明繁亲咬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