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同样是宫女的白炽，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皱了皱眉，这样软和的小姑娘，在宫里肯定没少受欺负。

　　“你进宫多久了？”

　　“奴婢进宫已经二月有余。”她依旧是怯生生地回答。

　　“两个月啊……”秦姝点了点头，“你喜不喜欢在花房工作？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回答我，不许撒谎！”

　　百草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奴婢……奴婢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说完真心话后，看着秦姝神色不怎么好看，她立即跪了下去：“奴婢失言了，还请郡主责罚。”

　　“等我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就到我身边来吧，和白炽一起？”秦姝看着她又跪下了，叹了口气。

　　“你老是跪，我还得蹲下去扶，你是想让我做蹲起吗？”

　　百草还没从刚才她的话里缓过神，怔怔地抬起头“啊”了一声。

　　“你愿意到我身边来吗？”她又问了一遍。

　　百草二话没说，先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那声音，听得秦姝都头疼：“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b不用给我磕头，这没过年。我也没有红包给你。”

　　“不是不是，奴婢愿意跟在郡主身边！”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不就成了，等会见到太后娘娘，我就跟她提这件事，你先回去吧。”

　　百草应声离开了。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小全子，他咽了口唾沫。

　　“郡主殿下，奴才该交代的也全都告诉您了，您是不是也能放我走了？”

　　“你想走？门都没有。”白炽搬了个椅子给秦姝坐下。

　　“小全子，你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敢在宫里养蛇。接下来问你的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我就告诉太后娘娘，让她连人带蛇去昂给你扔出去！”

　　小全子听了这话，心如刀割。

　　“郡主殿下千万别啊，您有什么问题，我一定老实回答！”

　　“那好。”秦姝坐直身子，“我问你，梨落阁的毒蛇是不是你那里的？”

　　一上来就问这种要命的问题，小全子欲哭无泪，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奴才见过小圣的尸体了，的确是我的小圣没错。”

　　“小圣？”秦姝有些好笑，“你还给蛇起名字呢？”

　　见秦姝没有直接处死自己地意思，小全子用力扯出一个笑来，就是那笑比苦还难看。

　　“郡主见笑了，它们对我来说实在重要得紧。”

　　秦姝的笑容突然就淡了：“这么说来，你承认了是你故意放蛇咬我？”

　　“不不不，郡主冤枉啊！”小全子磕了个头。

　　“说起小圣啊，是宫里的贵人托我带进来的，说是想要养着玩玩。奴才愚笨，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奴才该死，还请郡主放了我养的那些蛇！”

　　“哪位贵人？”

　　小全子压低了声音：“奴才在兴庆宫当值，自然是兴庆宫的贵人。”

　　秦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实在看不惯有人能蠢成他这个样子，给了他一拳。

　　“太后娘娘若是想养蛇，还用得着托你的手，悄悄从宫外带？你是不是傻？”

　　　事情发展到现在，小全子也明白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

　　挠着头，不知所措，暗暗发誓再也不会随便相信别人了！

　　“永宁郡主，这可怎么办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还不想死。”

　　“你是怎么知道是太后娘娘托你弄蛇来的？”秦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感觉有些事情连了起来，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

　　“回郡主，是有个人半夜给我塞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我知道，是太后娘娘的字迹没错。”

　　“有没有看见给你送纸条的人是谁？”

　　照小全子的这个说法，这个塞給他纸条的人，非常可能就是凶手。

　　“奴才……没有看见。”他往旁边躲了躲，生怕再被小郡主揍上一拳。

　　小郡主长得跟小豆丁似的，打人还挺疼。

　　他突然想起什么，往怀里掏了掏：“奴才没看清人是谁，不过这张纸条奴才还一直留着。”

　　秦姝接过来，摸到这个纸质，就明白小全子这个傻子，为什么相信，这是太后娘娘给他的纸条了。

　　当初制作纸吸管时，她和容珏一起，几乎看遍摸遍了所有的纸。

　　亏得有这个经历，她上手一摸，就知道这种纸，是宫里贵人才用得上的宣纸。

　　“白炽炽，我的食盒呢？”

　　白炽闻言，将一直提在手里的食盒交到秦姝手上。

　　她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纸。

　　这种纸，颜色泛黄，还有疙瘩，是平民百姓家里用得起的纸。

　　并没有宣纸那么精细。

　　她往下翻了几张，从中间位置找到了几张不太一样的纸。

　　光滑，洁白，是宣纸没错。

　　秦姝挑了挑眉，这下有物证了，还缺一个人证。

　　“小全子，你的蛇，也就是小圣，你交到谁手上了，可曾瞧见？”

　“那是在月黑风高的晚上，那人戴着大大的黑色斗笠，遮盖了整张脸。也没有与奴才说话，奴才只知道，看身姿，应该是个女子。”

　　只知道是个女子，这个绿萝也是个够谨慎的。

　　有了上次被她反咬一口的经历，秦姝不敢只拿着她藏在众多纸张里的宣纸，这个物证，跟她当面对峙。

　　谁知道会不会被她反咬一口。

　　她突然想起沈晏清说过的话，没有证据，就创造出一个证据。

　　不行不行，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这个想法拍了出去。

　　“你有没有看清那人有什么特征？”秦姝有些不耐烦了，这种已经知道真相，但还缺一个关键人证的感觉，让人很急躁。

　　小全子可怜兮兮地摇头：“奴才当时并没有多想，怎么可能注意到她又什么特征呢！”

　　“你好好想，你要是想不出来，我就捣了你的蛇窝，把你养得宝贝蛇，在你面前一个个扒皮抽筋。”

　　秦姝黑着脸，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嘤嘤嘤，郡主好凶！要杀要剐冲着奴才来，放过奴才的蛇！”

　　小全子翘着兰花指，摆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屋里的人，成功被他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