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只剩两个人，季昕然眸子轻睨着季濯，脸上全然没了痴傻的神色，反而在眼中透出精光。

没了旁人，自然也没了伪装的必要。

倒了一杯热茶，抿了一点舌尖觉出烫来，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子，接着手一斜，随着弧度烫水全数泼到了季濯的身上。

热水在季濯身上冒起热气，下一瞬季濯便被这热水刺激出声，浑身抽搐着，一字一顿的：“啊啊啊啊啊！季、昕、然！我、和、你、誓不戴天！”

季昕然轻蔑的勾唇笑了笑，蹲到了季濯的身边，用一根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平视：“那我就有些好奇了，你凭什么？凭我傻了呆了你还被我打成这样？还是凭你这连我都打不过的柔弱身板？更何况……我现在可好的不得了呢！你说呢？我亲爱的二弟弟！”

“你！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好好的？我可是……”季濯吞下余下的话，眼刀恶狠狠的剜着季昕然，一脸的嘲弄，“我看你就是疯病犯了，傻子就永远只能是傻子，无药可治！”

季昕然轻轻点了点头，她不是没有听到季濯忽然止住的话头，把季濯的头甩到了地上，手指在季濯身上一下下的擦着，似乎是无心的轻声喃喃：“我可是替你瞒了杀人的罪过，府尹那日前来所为何事别说你不知道。”

那日之事他即便是被关着禁闭也听了大概，更何况四妹那日还特意找上门抱怨，现在再被提及，季濯即便是再肯定也闪现了一抹迟疑，面上有挣扎之色，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却还是一个劲儿使劲的摇头否认。

季昕然那日听过大夫的话之后，原本心里就对小傻子的痴傻之症有疑惑，现在看着季濯这般越发肯定了心里的想法，想要趁着季濯内心正是奔溃自我怀疑的时候问出点什么，耳边却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神态自然的坐了回去，反正还早，总会水落石出，倒是不急于这一时。

咯吱一声，暖阁的门便被打开了，小雪手里拿着两个袋子走了进来，然后献宝一般放在了桌子上。

“大小姐，小雪把厨房的盐块都装来了，还有一些细盐，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小雪现在就出去买。”

季昕然打开袋子，心里感慨，果真是大户人家啊，她还怕没有细盐特意说的盐块，商贾之家无所不有啊。

既然有细盐，她也不会再费时间磨盐块，直接拿起那个装细盐的袋子再一次蹲到了季濯身边，沿着渗透的血迹，隐约可以看见衣物下的伤口。

“二弟弟不是告诉然儿，流血的话要抹上盐块才能好的更快吗，二弟弟别怕！然儿这就帮你止血！”

忽视季濯惊恐回避的眼神，季昕然小手伸进袋子，抓了满满一把的细盐，顺着指缝精准的描着那些伤口，动作又快又准。

可一道伤口还未洒满，季濯已经吃痛的蹦了起来，灼烈的刺痛扎着皮肤，大颗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痛苦的拧着脸。

“季！昕！然！”

难言的痛感一下一下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双目通红，无法控制的淌下泪水，和汗水混到一起，看着格外狰狞。

季昕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她说过小傻子受过的她会一样一样的还回去，再没有耽搁，她撑开袋口，细盐像泼出去的水一般尽数粘在了季濯的身上。

更多的伤口被细盐刺激的无可附加，季濯浑身一阵无法控制的抖动，而后直挺挺地后仰晕了过去。

季昕然挑眉，目光幽然，这种程度就不行了？

小傻子之前可是一遍一遍的被打被撒盐，这才哪跟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