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边说边摇头,仿佛用鲜花来做菜是一种十分不堪的事情。
“用鲜花做菜怎么了?”苏皖皖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有些纳闷。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徐郎的情绪看上起有些激动:“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娇弱的东西,它们应该生长在枝头,用最纯净的井水浇灌着!而不是被你们摘下来,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成吃的进到肚子里面!”
苏皖皖听到了这话,心里有些不开心,他爱花可以理解,可也不用这么贬低食物吧,自己作为一个厨师,还觉得食物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呢。
虽然她有些不开心,可为了能顺利拿到鲜花回去,还是选择忍下心里不开心的情绪,打算慢慢说服徐郎。
“我懂你的意思,你觉得鲜花只有待在枝头,永远是绽放着的样子才是最美的,对吗?”苏皖皖开口问道。
徐郎点头:“没错。”
苏皖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爱花吗?”
“哈哈哈,我爱花吗?”徐郎大笑着把苏皖皖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然后坚定地说道:“这个世上没人比我更爱花了!”
“可是我觉得你并不爱花。”苏皖皖轻轻抚摸了身边的一朵月季花,嘴边轻轻勾起一抹笑容。
徐郎瞪大眼睛:“胡说八道!如果我不爱花,又何苦费尽心力在冬天培育这么多鲜花?你可知要在冬天种这么多花费了我多大的精力和银子?”
苏皖皖点了一下头:“这倒是不假,如果不爱花是做不到这些的,可是我觉得你还不够爱。”
“为什么?”徐郎不满地看着她。
“如果你真的爱花,那你就会爱它的每个样子,不管是盛开,还是枯萎,你都应该接受,而不是只执着于花在枝头的样子。”
苏皖皖低头看着脚边的一朵蔷薇,白色的蔷薇盛开的很好看,可是最外层的花瓣已经有些微微蜷缩,看样子过不了几天就会败掉。
她指着这一朵蔷薇,对着徐郎说道:“花总是要谢的,就比如这朵蔷薇,它枯萎了以后你会怎么办?”
徐郎顺着苏皖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怔住了,半天才回答道:“我会把它拔掉,重新种一朵。”
“呵。”苏皖皖轻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一丝讽刺:“自私。”
徐郎狡辩道:“我这个院子里的所有鲜花都开的这么好看,一朵枯萎了会影响整体的美观。”
“那你就不是爱花,你只是爱你自己的眼睛,你只想让眼睛看到美好的鲜花,却不曾考虑过花被你连根拔起是什么感受。”苏皖皖一字一句说道。
徐郎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脸色也渐渐发白起来。
他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看到花枯萎了,就拔掉,直到整个院子都是盛开的鲜花才满意。
现在听了苏皖皖的话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
苏皖皖接着说道:“每朵花都有它的花期,盛开凋谢都是它的必经之路,只要你愿意等,总会看到它再次长出花苞的那一天,可是你倒是绝情,居然直接拔掉了。”
徐郎低着头,手微微颤抖着,半晌以后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你还不是想要我的鲜花拿去做菜?”
苏皖皖沉声说道:“就如同你爱花一样,我也爱做饭,我并不觉得食物是什么不好的东西,用花来做菜,在我看来就是把两种美好的事物合二为一。”
徐郎听了以后沉默了很久,才又抬起头:“可是你不觉得把这么美丽的花从枝头上拔起来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吗?”
“不觉得,我觉得把花连根拔起才是残忍。”苏皖皖摇头。
徐郎的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老了十岁一眼,背部微微驼起,哑着嗓子说道:“你摘吧,这么多鲜花,你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看到徐郎这个样子,苏皖皖有些自责,心想会不会是她把话说的太重了,正准备开口安慰时,徐郎猛地抬起了头。
“你说的对,是我之前糊涂了!”徐郎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多谢你今天给我说了这么多,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犯错到什么时候。”
“你把这里的鲜花全部摘走吧,我已经想通了。”徐郎说道,若是说刚刚的是气话,那这句就是真的看开了。
苏皖皖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放心了下来,说道:“不用,我不需要太多,只需几朵就够了。”
“没问题。”徐郎说道:“你想要什么花,我帮你摘。”
苏皖皖指着在花丛中的几朵牡丹花说道:“我要几朵牡丹就好。”
徐郎走到牡丹旁边,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手把牡丹摘了下来,递给了苏皖皖。
“多谢。”苏皖皖接过牡丹花,想要拿出银子给徐郎。
“不用给银子了。”徐郎说道:“今天我才要谢谢你,用一番话把我给点醒,这几朵花就当我赠与你的报酬。”
苏皖皖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收下了,等我把它变得很美好时,再还给你一朵。”
徐郎大笑:“好。”
苏皖皖拿着几朵牡丹花回到了住处,她打算用这几朵牡丹花做成水信玄饼,就是半圆形的透明果冻里面包裹着一朵花,不仅好吃,还十分好看。
这个还是刚刚和徐郎交谈时想出来的,既然徐郎喜欢花是因为花的美丽,那她就要做出来一个更好看的,给徐郎瞧瞧,就算花摘下来以后也可以依然美好。
不过要想做水信玄饼,还得需要模具才行。
苏皖皖走到房间里面,看到齐小慕和齐小果两个人正在认真地写着字,齐清河则在一旁看着。
苏皖皖把齐清河叫了出来,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齐清河问道。
苏皖皖把模具的大概样子说了一下,齐清河听了以后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能做,你多久要?”
“我等下就要用,你最快多久可以做好?”
“大概两盏茶的时间吧。”齐清河说道。
“好。”
苏皖皖回到厨房,开始先做起别的菜,刚做好两道菜的时候,齐清河就拿着模具走了进来:“我做好了。”
“这么快啊。”苏皖皖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模具,眼见的发现在齐清河的手背上面有一道口子,虽然不深,但是却很长,露出了一点鲜红的血肉。
苏皖皖把模具放到一旁,心疼地握着齐清河的手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齐清河毫不在意地说道:“刚刚不小心划到的,就流了一点血,已经没事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苏皖皖虽然话中带着斥责,可是心里却很心疼,还带着一些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