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导师，许灵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了打人的怒火。

“老师，您是在跟我说，写游戏文案这件事不应该做，还是在说我不应该跟师兄抢那份‘补贴’？”

“我就知道你还记着这件事，你师兄已经跟了我好几年了。

这种实验他也没少做，肯定是比你熟练，你等再过几年，也能像你师兄那样拿补贴。”

“师兄的实验没少做，那刚考进来的师弟呢？怎么他也有份？”

“许灵，你这是在跟我抬杠是吗？还是在说我对你们这些学生不公平？那小王今年刚进来，家里困难，我这个做导师的，肯定是要想办法帮他一把。”

“他困难？是因为全把钱花在买豪车上了吗？”

“许灵，你作为师姐，这种污蔑人的事情可不能张口就来。你要是真想要那份补贴，下回有的时候，我就先给你，可以吧？”

“老师，既然师兄跟了您这么多年、经验那么丰富，师弟家里又这么困难，您为什么就不考虑考虑，把您手底下的项目分给他们？

而不是整天拿我的实验数据去发了论文，或者干脆要求我把我的论文第一作者写上您的名字？”

“骂我的时候，说我不求上进，女孩子就只知道把心思花在打扮的事情上，等到科室里要替丰启的药妆做实验了，就说你们女孩子只会被营销，真正懂护肤品的还得是男人。”

“我大学读的是社会学，营销学的概念我比您和那些师兄弟懂得都多。我研究生读的是化学专业，它那个配方表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丰启在扯谎。”

“您有一点倒是没说错，我的确爱打扮。

所以我买过的东西比您背后现在玻璃柜子里摆的标本都多，所以我一看就能看得出那个玩意儿是屁用都没有的垃圾！”

“您不过就是担心我把这件事捅出去，告诉外头那些准备买西恋容的女人，告诉她们那些所谓高大上的临床数据，全他吗是靠‘补贴’搞出来的！”

“师兄和师弟没说错，您真的偏心，但偏的是他们，不是我。”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所谓的“规矩”，所谓的社会生活。

厌男？

女权极端恐怖主义？

全是假的。

只有那份“补贴”的钱，是真实存在的。

蔡妮那边很快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原来，之前有意跟她合作的一个投资人，其实手底下已经有了一个类似的项目。他跟蔡妮接触，并不是为了投资，而是为了从荣夜这边获取资料，好让他手底下的那个项目能够抄到其中关键的内容。

那个时候的蔡妮才刚刚启动这个项目，还以为是遇上了伯乐，因此几乎给那位投资人发了不少的内部消息。

即便是最后合作没谈妥，蔡妮也没往那个方面想，可现在看着网上黑荣夜的通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蔡妮，你告那个工作室的律师费我出，至于那个偷竞品给手里的鱼喂饵的垃圾，我去处理。”

张褚在投资圈也有一点分量，这种肮脏的手段他见得比蔡妮多，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那种人。

“张总，原本我还想着，要不要给蔡妮介绍个靠谱的律师，没想到您这边都办好了。”

余安平有时候也觉得庆幸，蔡妮虽然之前遇上了一个垃圾投资人，但张褚这位投资人倒是真的不错。

在事情发生之后，张褚很快就花钱找人删了不少的通稿，还特别叮嘱，那些暴露了许灵身份信息的通稿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删掉。

如果没有张褚这种雷霆手段，仅凭蔡妮和余安平的能力，这件事估计还没那么好办。

不得不说，不管在什么时候，金钱都是世间最好的力量，但现在更麻烦的，是一直联系不上的许灵。

消息只有早上回的那条，电话打不通，医院那边找不到人，许灵就像是忽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只有网上的那些层出不穷，怎么也删不干净的人肉信息，还能证明许灵在这个世间的存在。

她因为担心许灵，所以干脆借口商量后续的公关手段，来工作室这边和蔡妮一起想办法联系许灵。

但在几乎找完了所有的朋友之后，余安平看着愈发沉默的蔡妮，狠心撕碎了她们两个人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假设。

“蔡妮，你有没有想过，可能这里头除了那个投资人和游戏工作室，还有别的人参与？那些热心网友提供的人肉信息，太详细了。”

这是余安平最不愿意猜想的一个结果，但却是目前可能性最大的猜测。

蔡妮听罢，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点开了相册，给余安平看了一张之前许灵发给她的照片。

“之前，许灵给我发过一张图片，看上去似乎是发错了，但后来我问许灵的时候，她跟我说，让我存着，要是以后你要代言西恋容，就发给你看看。”

“这个是……”

余安平瞪大了眼睛，随后突然翻起自己的手机，点开一篇她前几天刚刚看完的文献，放到了蔡妮的手机旁边。

“这两篇，是不是一个东西？”

许灵发给蔡妮的，是一篇文献开头的截图。

这篇文献的标题与余安平手机里其他的文献十分相似，几乎都是《一种敷料对点阵/烫伤术后修复的促进作用》。

“这是什么？”

“西恋容广告里说的临床试验数据。”

“靠！”

蔡妮就算对护肤品行业的宣传术语再不了解，在看完余安平给她看的那些文献，再联想许灵之前诡异的举动。

要是现在再想不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得赶紧找到许灵。”

余安平见识过丰启的手段，这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大家好，今天录制这个视频，是为了说明一下近期我司的一些传闻。”

蔡妮站在背景布前，诵读写好的文案。

“第一，关于抄袭传言。投资人张某在两年前，以考察《月河谣》项目为由，要求我提交游戏相关核心内容进行投资审核。

当时我并未多想，只以为是不同投资方有不同的审核手法，却未想，张某实际是为手下另一相似的项目套取我司机密。”

“因此，此次网传的抄袭传闻，实际上我司才是被抄袭的一方。另外，我司也向广大参加公测的网友致歉，由于我司的失误导致服务器崩溃。

在第二轮的公测之前，我们保证，绝对会改正这方面的问题。”

“也希望其他游戏工作室不要再抓着这件事不放，毕竟您家的服务器还是众筹来的。”

“第二，关于极端恐怖主义。我司从制作游戏之初，就以遵守华国法律法规、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第一要义，《月歌谣》作为女性视角rpg游戏，绝非网传的极端女权恐怖主义。”

“至于游戏画面中出现的血腥场面，以及猎杀多个男性npc的行为，我司也已经查明，乃是有心人士恶意使用游戏修改器蓄意制作的画面。

我司的游戏文案策划许灵，也将继续负责该游戏、以及后续系列游戏的剧情编写。”

“目前，我司已经对涉嫌抄袭我司游戏的游戏工作室提起告诉，在此，也告诫某些人，不要妄图用互联网作为掩体，肆意在网上攻击他人，我司将保留一切追责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