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凸显课堂效果，詹老师特意进行了试讲。

在是讲过程中，詹老师提问了地菜和11，最后痛心疾首地宣布，这两个人在正式听课那天回避。

“拼音咋学的，是不是需要补习小学语文啊？”詹老师一脸地鄙夷，“朗读个课文都磕磕绊绊地，到时要被专家组抽问到，那还不倒牌子？还有谁感觉也没有信心参与教学示范地也可以举手，老师我综合考量！”

詹老师环视教室，“有就举手，不要到那天跑肚拉稀。”

“潘炳龙，你同桌呢？”詹老师突然道，“这里到时不能空着，到时所有人都往前攒一下，后面留几个空位，给听课的专家，肖云蔷，你到时候换到潘炳龙那桌，白朴坐到狄军政那桌，卓健你和白朴同桌，到时你要不想来也可以。”

“好，到时我放假！” 卓健举起了手，“詹老师，我对听课没信心，我退出！”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老师没信心？”詹老师突然有些上火。

“我，我当然是对自己没信心！听课这样的重大场合，我真是不适宜参加，我怕给集体抹黑！拖了詹老师后腿。”卓健这货平时就滑不留手，有些蔫坏，此刻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你所愿！”詹老师翻着白眼道，“到时你就去流萤河边，抱着你心爱的吉他，鬼哭狼嚎去吧！忽勖平，你到时和白朴坐到季军政和巴基那桌……”

詹老师总算调节好了桌位，仿佛迎接重大领导招待的宴会，精简了一些身份不是那么重要、可有可无的闲杂人员后，总算看上去比较妥帖了。迎来送往的饭桌上排桌位是个技术活，有时甚至和水泊梁山的排座次一般让人吁嘘。但詹老师却干得风风火火，风生水起。

让卓健去流萤河“鬼哭狼嚎”，那只是因为卓健在去年学校组织举办的庆元旦文艺汇演上，卓健自己吉他伴奏，独唱了一首齐秦的《狼》，“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如泣如诉，摄人心弦。而当时坐在台下打分的评委之一——詹老师给出了一个最低分，10分只给了4.1分，直接的评价就是“鬼哭狼嚎，无病shen 吟”。

于是，自此后，只要是詹老师出面张罗的活动，卓健一般都是不积极，能躲就躲，能推就推，实在躲不过去，就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有时甚至还在里面暗地里使坏。

“没问题呀，坚决执行詹老师的安排部署，”卓健信誓旦旦，如同蒋介石的下属在军事会议上给委座打保票一般。“那以后的排练，我是不是就不用参加了，反正我也弄不好，五音不全，影响大家上课的心情……”

詹老师一愣，随即道，“你高兴怎样就怎样，不要妨碍教学示范模拟练习就好！如果你感觉教学示范模拟占用了你弹吉他的时间，你尽可放心大胆去弹吉他！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我可说不准，詹老师，我这整天呆在外面不着教室，可不是学生应该的状态吧？”卓健突然一本正经道，“您要是需要我配合您的工作，您就直说，您千万甭客气……”

“卓健，到我房子一趟，”詹老师喉结滚动几下道，“其他人继续熟悉课文——《谈读书》。”

詹老师走后，路扉看看韦好古，“你的朗读准备的怎么样了？”

“什么朗读？”韦好古装作听不懂的模样，用眼睛斜着路扉。

“不是詹老师让你准备朗读吗？不是说到时候具体细化吗？”路扉道，“你不是当时也在场吗？你不会当时心不在焉，没注意听吧？”

“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无邪呢，”韦好古道，“朗读詹老师早就安排给裘玉蓉咧，他当时那样说，只是安慰我，照顾我的情绪罢了，这一点上，你就没有‘肖大侠’通透了……”

“啥意思呀？”路扉道，“‘肖大侠’也不是临机建议詹老师再安排一个女生吗？”

“对呀，这就关键呀，‘肖大侠’不建议，人家裘玉蓉也早就被詹老师指派过了，‘肖大侠’不过是给詹老师和我一个台阶下而已！”韦好古道，“小伙子，你还嫩得很着呢，‘肖大侠’和我都是老油条咧，哈哈哈。”

“不是安排两个人吗？”路扉有些认死理。

“你的记性不错，”韦好古道，“就是脑子不好使，当然不是指学习哦，呵呵，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詹老师决计不会在听课那天提问我的，你没看见他刚才在搞‘清洗’吗？我爸要不是班主任，我早也被请出去了，我有自知之明！”

“不至于吧？”路扉将信将疑，“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圈圈套 套呀？”

“那你以为呢？詹老师怕我爸和他争这个名额，找了好几个人给我爸说，让我爸让给他……，我爸最后答应了，今年就没有报。”韦好古悠悠道，“这种事情，有本事，教的好只是一方面，还得有些门路才好办嘛！”

“不是谁教学能力强谁上吗？”路扉质疑，“没有一个规范和标准吗？”

“规范和标准当然是有呀，关键是怎么把握，谁来把握，这才是最关键的！”韦好古一幅全然明了的模样，“就和每年的中专中师推荐表一样，你以为是谁考得好，就是谁的吗？这里面渠渠道道，多着呢！”

韦好古这句话把路扉弄得登时心里就不是滋味，他半天没有说话。

“当然，学习好是必须的，不然光靠‘后门’拿个推荐表也不是轻易可以进的，还有选拔考试呢！大多数人都是去充人数的，瞎忙活！路扉，你没问题，你怕啥呢？”

“我，唉，就是心里不太舒服，”路扉道，“不是讲公开公正公开选拔吗？”

“谁说不是呢？曹老师当校长可能还靠谱点儿，‘冯妇虎’要是上来了，那就……，”韦好古突然打住，神秘兮兮道，“你不知道吗？曹老师可能要退休了，你看这‘冯妇虎’，这两天都不在学校，你知道他干嘛去了？”

“他是副校长，干什么不用给我请假吧？”路扉笑道，“怎么？给你请假了？”

“那是！”韦好古道，“我是谁呀！”

“你是韦大淫呀！”路扉道，“天下第一淫人嘛！”

“偷偷地，他走了，正如他偷偷地来，挥挥袖带走了一大包礼品！”韦好古突然徐志摩附体，“那怂肯定是‘使鬼’去咧！”

“死鬼？什么死鬼？”路扉道，“说着说着，就神神鬼鬼地干哈？”

“有钱能使鬼推磨呀！”韦好古道，“这就是‘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