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娟最近老是感觉下 腹微微有些子不太舒服，她也劝说金峰日子还长着呢，悠着点，不要没日没夜地胡折腾咧。

可金峰就像是吃糖上瘾的小娃娃，才不管对牙齿有没有损坏，图得就是那一种蚀骨销魂的甜蜜。压根就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往往是她还在数落金峰，金峰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

“你咋这样呀，”贾娟脸红着嗔道，“没有一点正行……”

“哈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金峰说着，就已经又把贾娟压在床边上，熟练地剥去她的衣衫。

“你轻一点，”贾娟低声道，“最近两天有点轻微的疼……”

“不是吧，看来是技术还不到家，得要好好多练几趟呢！”金峰喘着粗气。

“我这两天一点胃口也没有，看见胡辣汤就反胃，”贾娟顿了一下，“要是，要是有了，怎么办？”

“有了？”金峰一下子疲软了，“怎么会有了呢？”

“怎么不会？”贾娟有些生气，“从那次在你耀哥家开始到现在吧，你有过安全措施吗？每次都是说不舒服，现在舒服够了，不想承认咧？”

“那能那么巧呢，”金峰嬉皮笑脸，“早知道我就去买彩票咧！”

“我刚开始还当是最近折腾等太多咧，有些累着咧；‘那个’就在这几天，一直没有来，真害怕是中上咧！”贾娟哭了，“金峰，你个狗日的，你说到底咋办？”

“哭啥吗？我又没说不要你咧，”金峰搂过贾娟，“要不今个就去镇上的医院看看，那个妇产科的谢向敏大夫是我妈的老熟人……”

“要是真有了，咋办呀！你倒是说话呀！”贾娟抽抽搭搭。“当时就不该和你去那个舀子家，不该鬼迷心窍地和你认识……”

“大不了，生下来，让我妈养着去！”金峰总算是爷们了一句。

“可是我不想要！”贾娟道，“我才十七岁！我不想当妈妈！”

“不要，就不要！”金峰道，“打掉了，了事儿……”

“你咋那么狠心的？”贾娟开始大哭，“受罪的又不是你，你这头前话倒说得轻省！”

贾娟看见过那些村里超过“计划生育”政策允许范围，却希望生个儿子的小媳妇儿，在刚刚再次怀孕后被计生专干和村干部带人抓走，被强行人 流后羸弱不堪的模样。

她知道，那是一种痛苦不堪的经历。

“好媳妇儿，你别哭咧，”金峰搂紧了贾娟，“你说咋办，我都依你还不行吗？”

“那就这会儿，去医院！”贾娟推开金峰开始穿衣服。

最近几天，支书金鼎文让村上的电工给苹果园一线埋置了电杆，拉了电。

“苹果园这是县上和乡上都很扶持的致富项目么，是咱村的招牌么，咋能没有电呢？”金鼎文大手一挥，目光灼灼地看着电工同新元，“抓紧落实，过一段上面的领导弄不好要过来看看，到时你可不要给咱葬点点子呀！”

“鼎文叔说咧，这是咱村目前的头等大事！”在村民大会上，电工同新元发言时道，“今天这是个通气会，也是个动员会，希望全村齐心协力，把这件事儿办扎实！”

金支书，赞许地点了点头。

支书出马一个顶俩。载电杆，拉电，一天就到位。

这会儿，金鼎文正端着一大铁锅炖好的大鹅往苹果园走。

这娃最近拉上电后，学习常常熬夜，看着黑眼圈都出来咧，脸也瘦了一些，着实让人心疼，金鼎文心道，这不今个剥制咧个肥鹅给娃补补身体，增加些营养。

“小峰，小峰，”金鼎文在外面喊，“开门，爸给你送好吃的来咧！”

那道门静静地闭着，没有丝毫回应。

金鼎文只好把铁锅放在门口葫芦架下的石桌上，开始在腰间的那大串子钥匙中寻找这门上的那把。

金峰和贾娟紧紧地贴在那个小房子后面的檐墙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本来金峰和贾娟锁了门，正准备出去，金峰忽然要撒 尿，就去了靠近路的篱笆那里，金峰下意识地拨开那些浓密地枝叶像两边看看。

金峰看见他爹正端着一个铁锅朝着这边来了。

金峰当时就没有尿了。

“快，我爸来咧！”金峰拉起贾娟赶紧躲到了小房子的后檐墙下。

这个房子只有向着园子的东面和带门的南面各有一面窗户。后檐墙没有窗户。

“咣当”一声，门打开了，金鼎文走了进去。

“这个房子也不知道透个气，”金鼎文囔囔嘟嘟道，“啥味道吗？一股子豆浆发酵咧的气色！”

金鼎文放下铁锅，“这床铺也不知道收拾一下，邋遢地，唉！”

贾娟听见金鼎文把被子给搭到外面的铁丝上，并用一个竹根抽打了几下。

“这娃，可不知道野到那里去咧。”金鼎文反手带上了门。他走到苹果树中间，畅快地撒了一泡尿。

他带上的门背后的衣架上挂着一件粉色的三角裤头和乳罩，正在随着带门的那股风晃荡着。

“你爸不会看见门背后我的小衣服咧吧？”贾娟担心地问道。

“不会！”金峰斩钉截铁道，“要是看见咧，早就骂上咧！”

“你爸走了吗？”贾娟在这里躲得实在有些难受。

“没有，八成是去苹果树中间解手去咧，稍微等一下，”金峰道，“我爸这肥水不流外人田么，一直坚持地好太太！”

果然，一会儿，便听见金鼎文又用竹根抽打了几下被子，然后出了苹果园。

贾娟和金峰相对一笑。

“你还吃啥不？”金峰道，“我看看我爸端的啥好吃的？”

“赶快走吧，要是你爸又折回来了咋办？”贾娟有些不安地道，“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没胃口，看见啥好吃的也不想吃！”

“好吧，”金峰咽了下口水，“那咱就去医院。”

贾娟和金峰拉开外围篱笆墙的栅栏门，出了苹果园。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归的老牛是我同伴……”正在唱歌的人忽然停了下来。

贾娟扭头一看，路扉背着黄军挎正站在两步以外。

“路扉呀，你咋刚回来呢？”贾娟挤出一丝笑意。

“哦，哦，到镇上去了……”路扉木然道。

“贾娟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呢，”金峰大大咧咧道，“这么热的天，还把人感冒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