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宇文化及带领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洛阳而来。
这一路上他光顾着享受了,根本不知道下一步的战略目标是什么,就是一个简单的目的——回长安,反正自己手里有的是本钱,一路上见神杀神,见鬼杀鬼,他才不管路上会不会遇到李密的瓦岗军,洛阳的悍将王世充,那些人会不会要了他的命,到时候怎么办。
他本来就是个傻逼,自我感觉良好得很,觉得天下没有谁是他的对手,于是根本不懂得预测前面的风险,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够干什么,反正现在每天过得挺好的,跟隋炀帝当初一个样,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真他妈的过瘾。
有时候历史偶尔让一个傻逼出场,让大家看一看笑话,也是非常有戏剧性的。
宇文化及可以干什么不考虑后果,但是,他手下带领的可是十几万如狼似虎的骁果禁军,是大隋朝最精锐的部队,毫无疑问,战斗力爆棚,和那个时候任何一个枭雄的手下相比,都是让人胆寒的一支队伍。
于是,整个天下震动,大家都在打探下一步的动作,在这些人中间,占据河南的李密和在洛阳辅助皇泰主的王世充、元文都等人心里最为着急。
皇泰主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军国大事自然都是王世充、元文都等大臣拿主意。
王世充,字行满,本来姓支,是西域的胡人。寄居在新丰(今陕西临潼东北)。
他的祖父叫支颓耨,很早就去世了。
他祖父去世后,祖母带着年幼的儿子支收改嫁到了霸城一个姓王的男人,于是支收就改姓王,支收就收王世充的父亲,后来从政,官当到汴州长史。
王世充从小就对读书非常有兴趣,广泛涉猎经史子集,尤其爱好兵法以及卜卦算命、推算天文历法方面的学问。
隋文帝开皇年间,他因为有战功而被授予仪同三司的官职,接着提升为兵部员外郎。
隋炀帝杨广继位后,非常喜欢王世充,在大业年间提拔他为江都丞,兼任江都宫监。
当时炀帝多次巡视江都,王世充善于察言观色,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每次上朝谈论政事,总是千方百计讨好隋炀帝。
他请手艺高超的匠人制作出玉石雕刻和风景彩画,诈称远方的珍贵工艺品,献给炀帝讨好,获得了炀帝更加宠信。
王世充知道隋朝的政局将会混乱,就暗地里结交英雄豪杰,广泛收买人心,那些犯罪坐牢的人,他都用曲解法律的办法予以释放,显示私人的恩惠,让那些不法之徒今后有机会为他效力。
公元613年(隋大业九年)六月,杨玄感乘炀帝亲征高句丽,国内空虚之机突然叛乱,进攻东都洛阳,当时各地有不少人打着响应杨玄感的旗号起兵,在江都附近就有余杭的刘元进、昆山的朱燮、常熟的管崇三支起义军。
后来这三支队伍联合起来,共推刘元进为主,占据吴郡,称天子,立百官。
隋炀帝派了大将吐万绪、鱼俱罗镇压,这二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镇压到这年年底,隋军基本上取得了胜利,击毙了管崇,并把刘元进和朱燮围困在建安。
由于连续作战,将士劳累,这两员将领请求暂时休兵一段时间。
不知是谁向隋炀帝进了谗言,说此二人故意之所以不进攻,是有了不臣之心,恐怕很快就会起兵造反。
隋炀帝本来就对手下领兵的大将个个都充满了防范的心理,已经搞得自己晕头转向,草木皆兵,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看谁都像是要反叛的意思,于是他大怒,立即把吐、鱼二人撤职法办。
接着,隋炀帝任命自己信任的王世充指挥军队继续进攻刘元进,并把朝廷刚刚在淮南征募的数万新兵交给王世充指挥。
这批淮南兵能征惯战,实力非同一般,从此以后,成了王世充的子弟兵,是他起家的资本。
王世充率部大举进攻刘元进、朱燮,连战皆捷,刘、朱先后战死,但仍有不少余部散在各处为盗。
王世充为了把他们一网打尽,就装模作样地找了个黄道吉日,集合有关人员到通玄寺的佛像前焚香立誓,约定降者不杀,并派人故意四处宣扬。
那些刘元进的部下听说后,以为这个王世充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于是纷纷出来投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王世充果然就平定了吴郡。
大局已定后,谁也没有想到,王世充会突然翻脸,把所有投降的三万多人全部坑杀,一个不留。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他和隋炀帝确实有相同之处,都是嗜血如命的杀人魔王,确实惺惺相惜。
因此,王世充更深得隋炀帝杨广的喜欢,对他更加器重。
公元614年(大业十年),齐郡的义军统帅孟让从山东长白山出发侵犯各个州郡,到盱眙已经发展到十多万人马。
隋炀帝又一次命令王世充率部抵御,王世充诡计多端,他带领大军赶到后,就以都梁山为据点,设置五道营栅,和起义军相持而不出来作战,他还让人四处散播假消息,说会很快撤退,他们不是农民起义军的对手。
为了进一步麻痹对方,他还派出部队里的老弱病残站在第一线,故意让农民军看到,他的部下都是些身体素质很差的人,不堪一击。
消息传来,孟让果然上了当,他对手下的将士不屑一顾地说:“王世充是个只懂法令条文的小官,哪能带兵打仗?我一定会活捉他,一直打到江都去。”
王世充又命令附近的百姓都住进了部队的营垒,四处没有东西可抢,起义军慢慢地就没有吃的了,但又为营栅挡住道路而不能向南方进军,于是只好分兵包围王世充的五处营栅。
王世充每天派出小股部队出来打一下,装出失败的样子,赶快跑回营栅里。接连搞了好几天,让孟让更加小看他,于是就更加防松了警惕,干脆就把包围营垒的人马撤下来一大部分,到南边去搜抢财物,留下的兵力勉强够围住营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