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国拿起水瓶,先给杨咏茶杯中已经醒过的茶倒上八分热水,然后才给自己倒上。
细心的杨咏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指指自己的茶杯又指指吴建国的玻璃杯,说:“怎么我的杯里只一点点茶叶,你泡得那么浓。你不会穷到上我家来蹭茶叶喝吧。”
吴建国:“哪敢。我是看不早了,你跟我说会儿话,应该睡觉了,我放茶浓了,影响你睡眠,因此,只给你杯里意思意思地放了几片茶叶。”
杨咏微微叹口气,“难得你对我这么细心。”
吴建国顺坡下驴,说:“杨书记,过去我年轻,许多事情做得不到位,还请您谅解,以后请您多多指点。”
杨咏把玩似地看看吴建国。她听得出,吴建国这番话,基本是套路上的,她不喜欢。“说吧,来找我,你有什么事?”
吴建国:“上市的事。‘文化广场’已经在B股上了,A股应该接着上,B股,是‘华东第一B股’,我们要争取,让A股,成为江州第一家。”
一只波斯猫无声无息地走到近前,跳到杨咏腿上,杨咏一边轻轻抚摸着那只漂亮的猫,一边淡淡地说:“这个已经不可能了,江州汰白粉厂,已经忙了快半年,前面程序全部收完,目前正排队,等着终审呢。”
这让吴建国吃惊不小。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也正常,就像当时B股上市,不到最后一刻,不也是一直封锁消息的嘛。
杨咏斜靠在沙发上,别有意味地说:“你是B股第一家,汰白粉厂,是A股第一家,我都要去敲钟,以后,这方面的事,我概不过问。上市,将会成为常态。我只喜欢尝个鲜。”
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立即把吴建国来时准备好的一件重磅武器拆解得七零八落。文化广场A股上市,在她这里,已经不是菜了。
吴建国有些沮丧。
但他很快振作起精神,说:“杨书记,你知道文化广场B股目前的走势吗?”
“什么走势?”显然,她真的一点没关心。
“连续下跌,而且,跌势看上去一时半会刹不住。杨书记,这股,是在您的亲自关心下上的市,又是您亲自敲的钟。再往下跌,我怕对您的政治影响不好,所以——”
“这对我有什么影响,本来,它上市,和我这市委书记没有一毛钱关系,是我打破常规的介入,让它开盘走势很硬朗,对不对?后续的事,涨不涨,跌不跌的,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可对我们,就很不一样。如果再不救市,任凭它自由落体,我们公司,特别是文化广场,会垮掉的。那时,虽说主要损失的是我们,但,由您亲自敲钟的‘华东第一B股’如果真的垮掉被退市,对江州城市形象,是不是也有些破坏呢?”
“你这话有点道理。你打算怎么救市呢?”
吴建国略一犹豫,最终说:“需要尽快拿地。”
杨咏横眉轻扫了吴建国一眼,说:“配合你们B股上市文化广场南区的地块,已经被一家公司拿走了,花市长跟我说,是家海外公司,很有实力。”
吴建国“哦”了声,故作意外和沮丧感,其实心中暗喜。这块地,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菜。“是吧,外资下手这么快呀。那地块多好呀,紧靠着我们文化广场。”
杨咏:“这样的消息,对你们B股,算是利空,还是利多呀?”
吴建国略一思索:“既有利空,也有利多。利空的是,不是我们公司拿下的地,但别的公司紧靠着文化广场进行开发,会推动文化广场的业务和资产增值的, 利多。所以,消息如果放出去,应该是横盘震荡。”
杨咏:“你倒成了股市专家。”
吴建国摇摇头,“我也只是一般推测,股市里潜藏着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因素和力量,悄悄地博弈,很难猜准。我们所能做的,主要是控制好基本面,也就是业绩,和公司发展的前景。所以,杨书记,我想在南郊那边拿两块地——”
杨咏挖了吴建国一眼,问:“规划局还没公布的规划方案,你知道啦?”
吴建国点点头,慎言道:“上次,您关心我们上市,让规划局及时调整方案,先出利多文化广场的规划,我就顺势和惠局长多聊了几句,主要是考虑融到资后能我几块地比较。”
杨咏:“你想拿南郊的地?”
吴建国:“有这想法。还望您——”
杨咏朝吴建国摇摇手,示意他别再说了。她懒懒地松下身子,仰靠在沙发上,说:“吴建国,你我相识多年了,我是什么人,对你有什么期望,你都很清楚,我今天不跟你绕弯子,你如果乖呢,把我当自己人,那地,没得说,如果——”
杨咏欠起身子,将茶喝了两口,随即,旁若无人地往沙发上一躺,似打了个哈欠,张开双臂晃了晃,“我累了,你能给我做做按摩吗?”
吴建国一惊。这就开始了?一点过渡和思想动员都不做吗?区委书记和市委书记果然不一样。
吴建国本能地排斥。但想到股市像个吃晚饭的泥瓦匠,忙着往下走,想着A股上市,想着公司大几百号人,想着任春梅教自己的“坏一点”,于是他说,“按摩,我没学过,别弄得您不舒服。”
杨咏举过只垫枕,放在头下,“按摩,是最不需要学习的一门技术。你自己做过按摩吗?做过,对吧,你就按照别人怎么对你按摩的,就对我怎么来。再说,弄不好,我不怪你,关键,是有没有关心我的态度。”
吴建国:“我,我只做过头部按摩……”
杨咏:“那你就给我头部做做按摩……”
见吴建国不吭声,杨咏有温柔的语气鼓励道,“来吧,帮我放松一下。”
吴建国心跳得厉害,比和赵丽天发生第一次似乎厉害。那时,只有紧张和激动,似乎也没感觉到心脏的存在。但此刻,心脏跟打鼓似的。
“好,好的,我,试试,”吴建国终于战胜一个原本的我,试着尝试另一个“我”,说着,大口喝了杯茶。
杨咏:“这就对了嘛,来吧,放开手脚。只有放开手脚的人,才会有大出息。”
杨咏是躺在三人沙发上的,是那种真皮阔厚空间宽肥的高档沙发,她身高169左右,躺在三人发沙发上,尚有空余。
怎么弄呢?吴建国犯嘀咕,这几乎是对一个初生中出了一道微积分的数学题。吴建国意意思思地站在沙发一边,结结巴巴地对杨咏道:“你,你把头,靠、靠过来……”
杨咏:“你想让我头靠在沙发靠手背上?”
吴建国感觉那动作的确会让人不舒服,补充道:“下面,可以垫个软垫。”
杨咏:“垫什么垫子,都不行,都会不舒服,这会曲颈棰的。”
“那,那,怎么办呢?”吴建国像个初次上手的小学徒。
杨咏拍拍沙发的侧边,“你坐上来呀,来,快,听话,坐上来。”
吴建国意意思思在沙发角落坐,手有些发颤。
杨咏旋即将紫灰色的外衣脱上,只余一件白衬衫,又将头发上的发卡摘掉,扔一边,随后,身子一仰,头就放在了吴建国的大腿上,然后将身子躺平。大沙发的尺度正好,让她的脚恰到好处的抵到另一侧沙发扶上。这使她很舒服。
“来吧,动手呀。这种事,还要我给你下指示嘛。”杨咏闭着眼,提前将精神调试到享受状态中。
无奈,吴建国只好伸出手去……
从她的前额发际开始,慢慢用手指往后梳拢。杨咏的头发较浓密,想将这个动作做到位,得费点力,才能一次性将手指从前额直梳到后脑勺。
这类动作,吴建国熟悉,因为经常在赵丽天头上玩这套,有时是为了让丽天享受,有时,就是玩抚她的头发。赵丽天每次都是很享受的感觉。
吴建国忽然想到,延安后期,失眠的毛泽东累乏时,就喜欢躺在椅上,让卫士给他梳头。被人梳头,应该是比较享受的。
杨咏很享受,闭着眼,低吟有声。双手很规矩地放在小腹上,将她D罩杯的丰胸小山似地凸现在吴建国几十公分之处,杨咏衬衣上两颗纽扣是解开的,从吴建国的角度,一眼就看到她的事业线,无声地召唤着。
但吴建国尽量不让自己分心,用心而专注地去用梳理的方式替代头部按摩,
时轻时重,并且中间、左边、右边,不停地调换位置。这样,她就不会有单调和不适感。
杨咏先是吟吟作声享受着,渐渐的,声音没了,鼻息的声音渐次均匀。吴建国感觉她好像渐渐睡着了。如果是这结果,那就太好了,一会儿悄悄抽身,今天,就可以踱过去了。
谁知,杨咏仿佛知道他想逃离似的,张开双臂,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将臀部和腹部都挺了起来,随后一放松,说:“你不能总一个位子总一个动作呀。”
吴建国故装糊涂地:“我不懂呀,不知道该怎么变换。”
杨咏:“行,你按我的指点来。耳朵,主要是耳轮和耳垂,你轻轻地抚。”
这一瞬,吴建国只得听她的,去抚摸她的耳朵。这个动作,和赵丽天也常玩的。赵丽天也喜欢让他摸耳朵,摸着摸着,她就会起性,伸出双手勾住吴建国,两人自然就对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