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笃定地看着伊一:“你再走近些看。”
伊一往前走得更近了些,又揉了揉眼睛。
“这更像是纹身,据说在昆仑之丘,有一只神秘的队伍,他们一边受雇于正义之战,一边培养一些全能的细作,受雇于各种势力,莫不是……”
解忧越发感了兴趣:“难道你当时诈死,金蝉脱壳,就是为了加入这个组织?”
“当时就是左夫人拿我在乎的人威胁我,我才带走小公主的,但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小公主,请夫人相信我。”
解忧是何等通透之人,当时一路上都是阿越留下来的痕迹和信号。
“当时那个天狼花标记是何意?”解忧才想起来当时“阿越”衣服上没有解密的纹饰。
“那就是救我的人描绘的,希望提醒公主提防天狼花组织的人。”
“他在我们身边,是不是?”
“近在咫尺,无时无刻不在。”
解忧和伊一不自觉地往各自身后瞧。
解忧想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你还是没告诉我,到底是谁救你的,又是谁派你回乌孙的?”
阿越顿了顿:“山人自有妙计,夫人只管当阿越是自己人便是,以后,阿越只是海棠,来自焉耆国。”
解忧看着这个替她深入敌穴的海棠,陌生又熟悉。
面容可以改变,命运也可以改变,但是,为什么要走回头路。
这大概与阿合琪有些关系,但是,他们都不说,必定是有苦衷。
不过,想来也是来日方长。
“海棠有个请求,不知夫人可否允诺?”
“你请说。”
“我很多地方模仿夫人,您可介意?”
蕙质兰心的解忧何尝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思。
“既是便宜之策,就该给你便宜之处,我不介意。”
“阿越就收下夫人赏赐的这些东西了。”
阿越以最正式的方式离开解忧之处,体体面面准备和泥靡的婚礼。
此外,她特别着急成婚,恨不得催促泥靡即可婚礼。
这又给解忧蒙上一层面纱。
随着解忧的记忆恢复,未来变得越来越清晰,时间和人物越来越近。
她对于已知和能掌握的,很有安全感,但是很多夹缝中的走向,她依旧是迷茫。
由于泥靡要成婚,所以翁归和解忧准备在赤谷城多待几天。
元贵靡的身体已无大碍,被翁归派回去特克斯,什修明随行。
解忧开始从一日三餐着手:“牛筋子,这是我叮嘱班太医开的方子,我亲自盯着熬制的八珍汤,快来喝。”
她不管翁归手里有没有什么事,也不管地点实在王帐还是在寝帐,都要亲手喂给他喝完。
翁归一开始觉得新鲜:“我们的美娇娘竟然变身美厨娘了,看来是我享福的时候到了。”
按照往常,解忧一定会怼回去:“不过就是新鲜劲,才不会把你惯了呢!”
但是眼前,解忧温柔地一边喂给他一边给他擦嘴角漏出来的汤药:“你喜欢的话,我以后都给你做。”
翁归赶紧要去接过来:“夫人,我还是自己来吧,别累着你的嫩手了。”
解忧看着翁归紧张地要出一身汗的感觉,又想笑又得憋着。
她又抢了过来:“以前都怪我,凡事都假手于人,从今以后,你的事,我必亲力亲为,对你百倍好,千倍好。”
翁归已经被这些话戳进了心窝子,开始有些享受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和体贴了。
前两日,翁归还是很享受解忧的突发奇想,觉得她只是一时兴起。
可是,往后的几天,解忧每天都是不一样的重度补品不重样地灌了过来,翁归才觉得不对劲。
他找来伊一,伊一无解。
找了班太医,班太医也只是工具人。
这天早上,翁归感觉到一股温热而有点腥咸味儿的东西灌进喉咙。
“忧儿,快看看,我怎么了?”
“呀,牛筋子,鼻血,你流鼻血了。”
解忧赶紧起来将翁归扶了趴下:“头不要仰起来,俯下去。”
然后取了茶水给他后脑勺拍打:“止住了吗?”
两人一大早闹出的笑话,瞬时间传遍赤谷城。
有孩子将此事编成歌谣:“昆莫强,昆莫壮,马上原上不下趟,来个汉家右夫人,衣食住行不缺样,羹汤烫,补药强,喝了鼻血淌……”
翁归听到这些歌谣,只是摆摆头,对着群臣得意地表达:“这真是幸福的小烦恼。”
众人笑笑不语,但是私底下有人就在揣测:“是不是解忧公主还想和昆莫再生一个孩子?”
“还生?这都四个了,我们草原上的天马要是也这么能生,那岂不是妙哉!”
“还得说是大汉的女人懂得经营,孩子就是生产力……”
泥靡婚礼当日,匈奴那边送来了几十个大息国的女子以助兴。
翁归高兴起劲,想要多喝几杯。
解忧顺手抢过他的酒杯:“昆莫的酒闻起来就是香,妾借来喝几杯。来人,将我的琉璃玉盏拿过来,我要亲自敬太子夫妇几杯。”
翁归有点贪杯:“嘿嘿,夫人,敬新郎新娘,咱们一起敬吧!”
“不,昆莫国事劳累,多吃些蔬果肉干,应酬的事,我来。”
就这样,翁归的酒杯权被夺了。
翁归只当是解忧今日开心:“夫人开心就好,但是不要贪杯哦!”
解忧几杯打圈了回来,看见翁归似乎醉心于那些新奇的女子。
她就赶紧谢辞了众位的敬酒,回到翁归身边。
“好看吗?”
翁归没太注意是解忧回到身边,因为吃东西有些无聊,看这新奇的舞蹈还是有些热闹。
兴致满满地回了句:“好看,你看……”
转身看到是解忧在身边,又赶紧顿了顿思想,收回刚才的话。
“自然不如我的忧儿舞姿俊美、柔美。”
说完又觉得将解忧同那些跳舞的女子比较实为不妥,赶紧呼了呼自己一嘴巴。
“瞧我,大概是喝多了,说错话,忧儿不要怪为夫,为夫对你,绝对是赤诚之心。”
解忧耐心地喂他吃着坚果:“夫君不用紧张,我也觉得那些舞姿特别,不过,我已经学会了,你想什么时候看,我就跳给你看,可好?”
“不愧是我的忧儿,绝顶聪明,一看就会,那,等会儿回去……”
“咦,我不着急。匈奴送这些女子过来,昆莫总还是要关照的。”
翁归听出了解忧话里的酸味儿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但还是要解释:“你看,我就知道忧儿误会了,那是给太子的,哪里是送我的嘛!”
“那可不是,昆莫年纪不小了,怎么能消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