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儿,你看这样好不好,向来你就是开明的母亲,我们让年儿自己做主,好吗?”
这一把解忧抬到制高点,真正是让她无话可说了。
收到回信的冯嫽,第一时间将消息给了万年。
万年的雄心壮志终于有了施展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就这样,万年被继续留在长安,学习大汉的治国策略、国家治理和礼仪文化、民族关系等知识。
冯嫽带着弟史前来恭贺万年。
“二哥这是雄鹰展翅,一展抱负呀!”
弟史真心为万年开心,她最懂得万年这几年苦心磨砺,终得回报的心情。
万年却打趣妹妹:“兮儿志在哪里,哥哥可是知道的哦!”
弟史“唰”得一下脸红了:“哥哥不要瞎说,我和那人,不像你说的那样。”
“哪样?”
“不过就是遵循指腹为婚的约定罢了,他都不等我自己回去了,我又何须理他。”
弟史对于两个月前绛宾不辞而别回去龟兹的事,耿耿于怀。
万年敲了敲她脑袋:“小丫头哪里知道一国之主的难处,以后可不要再耍公主脾气咯!”
冯嫽也跟着打趣道:“昨儿不是还收到人家的来信,还吃了人家专门托人送来的吃食?”
“嫽姨,你也来打趣我,我不理你们了。”
冯嫽跟这两个初出茅庐还青涩的孩子一起,都从未感觉自己已经长辈了。
正说笑着,宫里突然来人。
“冯嫽姑姑,皇上命你明日上早朝。”
“公公可知是何事?皇上为何突然召我入朝?”
“姑姑可真是为难老奴了,再给老奴十个胆儿,也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呀!”
冯嫽随手拿出一片金叶子:“是我忘记了,还请公公不要责怪,这是冯嫽孝敬您老的,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
冯嫽一个女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朝堂了。
上一次是带着解忧公主的亲笔印信上朝觐见皇帝。
那这次是为何?
她心中无数个问号。
“师父,你说皇上召我上朝是为何意?”
她连夜找了常惠。
常惠为了避嫌,将她带出到宅子外面。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可深夜闯入我家,叫人看了去,我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冯嫽大大咧咧习惯了,倒是忘了这里是礼仪之邦大汉朝长安。
“对不住了,师父,都怪徒儿考虑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你们昆莫之前书信过来,印证了匈奴使者在龟兹国杀了我们汉使,估摸着与这件事有关。”
“那不会让我又去将那匈奴使者杀了吧?”
“倒不会让你亲自动手,但是你回去西域,势在必行了。”
“可以回西域了?那敢情好呀,完事了我正好回乌孙。”
“听说楼兰也有点不安分。”
“师父放心,这几年跟您学了不少好东西,这次回去,我定不辱使命。”
果然,皇帝召见冯嫽,第一句话就是封了冯嫽为“冯夫人”,赐使节节杖,负责西域各国与大汉的连接。
冯嫽对于这无上的荣光,满意极了。
“原来解忧对我的承诺,不是骗我的。”她暗暗自喜,多年才华,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的认同感油然而生。
但是冯嫽此行只是副使,主使是一个叫傅介子的外交家。
冯嫽甚少与他接触,因为他与常惠在很多政见上不合,是个性格怪异的钢铁老头儿。
经过常惠的一番解释,冯嫽才对这人有了些许改观,也才保证出使的一路上没有那么尴尬。
傅介子带着冯嫽进入西域干的第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就是直冲进龟兹国,找到元凶,全完不顾绛宾国王的面子,当面斩杀匈奴使者。
而冯嫽,从来没有这么倒霉的是,她得负责给傅介子善后。
一边利用旧情安抚国王绛宾,另一边得要启用解忧的秘密暗线,将消息封在西域内,不让传到匈奴。
一圈下来,冯嫽气喘吁吁:“我说傅老头儿,你能不能低调做事高调做人呀?”
傅介子武将出身,解决问题的办法就还是带兵打仗的那一套。
“你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这话就刺激了冯嫽,想她冯嫽从小的嘴皮子也不是吃素的。
“你不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杀了匈奴使者,你倒是跑得快,留下烂摊子还不得让我这个见识短的女人收拾。”
说这话,确实让傅介子有点理亏。
他立刻软和下来:“冯夫人才高八斗,智勇双全,在西域,你可是老玩家,可不得依靠你么!”
这样将她捧起来,算是识时务,不语女子论长短,否则,只有嫌命长的。
冯嫽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给个台阶就顺着下:“老玩家算不上,有些旧相识嘛,倒是真的。”
人脉广,确实是冯嫽在西域混得风生水起的优势。
冯嫽这次出使龟兹国,弟史死缠烂打提前离开长安,跟着冯嫽一起回了西域。
她的心思,冯嫽都看在眼里。
这次能够平息龟兹国的众怒,多亏了绛宾和弟史的这层关系。
“兮儿,明日咱们就启程回乌孙,你开不开心?”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弟弟,我也是很想快点见到乐儿呢!”
突然绛宾窜了出来:“兮儿,你不是说要留下来吗?”
“我几时说要留下来的?”弟史在绛宾面前总是羞羞答答,又欲说还休的样子。
冯嫽赶紧知趣地退了出去:“我等你回来。”
说完话就乖乖回到驿馆的弟史,回来给冯嫽转达:“忧姨,绛宾哥哥说,他跟我们一起回乌孙,去,去向我阿爹阿娘提亲。”
冯嫽已然乐得合不拢嘴:“那可不得要三书六礼,三媒六聘的,你可是我们最宝贝的乌孙小公主。”
弟史兴奋地一整晚都没睡着,一时半刻就要起来照一下铜镜:“忧姨,你说我这样打扮好看吗?”
“忧姨,你说我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吗?”
虽然睡着的冯嫽并不会回应她,但她还是自得其乐,傻傻地坐在那里笑了又笑。
第二日,冯嫽出发前,就命人快速传信回了乌孙,告知绛宾要来提亲的事。
“这真是消息来得太突然了,牛筋子,你说我们要准备些什么好?”
解忧第一次当丈母娘的感觉很是奇妙,有点手足无措。
翁归只能充当定心丸:“既然他们都学了大汉的礼仪,自然就按照大汉的纳彩礼仪办。”
“对,太常卿夏明翰大人还在特克斯。”